,道:“奴婢來得巧,恰好逢遇李縣公,可真是運氣。”
李欽載微笑道:“這位內侍有事嗎?”
宦官直起身子,道:“奉天子詔,請李縣公這便隨奴婢回長安,昨日各藩屬國使臣進京朝賀,天子下旨,今夜太極宮設宴,京中凡四品以上朝臣皆須與會,天子特別點了李縣公您的名,請您務必到場。”
李欽載一凜,屬國使臣朝賀,確實是大事,李治特別點了他的名,想必也是為了讓他給自己長面子,畢竟前幾年李欽載的名聲,大唐周邊幾個鄰國都聽說過。
不僅靠六千兵馬滅了倭國,還揍過新羅國的監軍,以及在吐谷渾把吐蕃搞得灰頭土臉,大相祿東贊差點回不去了。
這些事蹟對李欽載來說稀鬆平常,但對這些藩屬國來說,可就是驚天動地了,所以如今周邊幾個鄰國的國主想必是久仰過李欽載的大名的。
李治點名要他參加國宴,自然是給他這個大唐天子長面子的事,同時李欽載的出現,對各國使臣不大不小也是一種震懾。
李欽載當即點頭:“好,咱們這就去長安。”
剛邁開步,李欽載似有所覺,不自禁地扭頭,卻見蕎兒獨自站在大門外,眼神暗澹,表情失望地垂著頭。
他的手裡,還拎著李欽載釣魚的工具箱,握得很緊。
李欽載心中一疼,腳步停了下來,定定地注視著他。
蕎兒朝他擠出一絲笑臉:“爹有事快忙去吧,孩兒回房練字。下次爹有閒暇了再帶孩兒釣魚。”
李欽載沒動,旁邊的宦官神情疑惑,仍陪著笑站在馬兒前。
良久,李欽載突然轉身看著宦官,道:“我病了,很嚴重的病……”
宦官半晌沒反應過來,驚疑不定地打量他。
你這活蹦亂跳就差在祖墳上蹦迪的精氣神兒,哪裡有半分病了的樣子?咱們內侍雖然缺了某個器官,但缺的絕不是腦子,這話簡直把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呃,敢問李縣公,您有什麼病?”宦官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陪兒子釣魚立馬就會死的病,病入膏肓,必須馬上治療。”李欽載正色道。
宦官看了看蕎兒,再看了看李欽載,苦著臉道:“李縣公,奴婢只是宮裡的下苦人,莫拿奴婢玩笑了……”
“請內侍回去轉告陛下,就說我已答應了犬子,今日陪他釣魚,男人不可無信,更不可對兒子失信,今晚的宮宴我就不去了,還請陛下體諒。”
宦官驚愕地看著他,見他神情堅決,不像開玩笑。
雖然不明白如此盛大的國事在前,為何李縣公卻突然選擇陪兒子,但宦官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這種事自己既不能勸解,更不要摻和,乖乖做個傳話的便是。
於是宦官也不多說,將李欽載的話默默記了下來,恭敬地向他告辭。
直到宦官一行人騎馬離開,門外的蕎兒突然笑著跑向李欽載,縱身一躍,李欽載眼疾手快接住他,將他抱在懷裡。
蕎兒開心地咯咯直笑:“爹,今日可以釣魚了嗎?”
李欽載笑著點頭:“今天咱啥都不幹,只釣魚,釣上的魚立馬就在河邊烤了吃,吃完了繼續釣!”
父子倆在大門外又笑又鬧,門口值守的部曲們也露出了溫暖的微笑。
懷裡的蕎兒已經有點分量了,李欽載抱著他甚至有些吃力。
突然察覺,孩子已經快長大了。
父子如此刻般相處的日子,其實不多了。
幸好,他沒有錯過孩子的成長,人生無憾。
拎著魚竿和工具箱,蕎兒緊緊牽著他的手,仍蹦蹦跳跳一步一躍不肯安分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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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後,蕎兒突然安靜下來,扭頭看著他,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