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
算一算,她定居在這個城市都兩年了,八次季節的轉換,她似乎過得很好、很自得其樂。
房子裡隨她所欲地佈置,傢俱並非高檔貨,但每一件、每一組都有她自己的品味,沈靜氛圍裡透著溫馨,而屋外的前庭就更不用提了,他還真是近年來才曉得她喜歡那些花花草草的玩意兒。
瞧,她不只找到興趣,連好朋友也有了!
沒有他,她好好的,過得舒心暢意,反觀他……
重重吸口煙,再重重噴出,他把菸屁股往擱在窗欞上的菸灰缸裡捺熄,動作有些粗魯,跟那截煙有仇似的。
“爵?”床上的薄絲被起伏出一個曼妙曲線,低柔的女音如漣漪般盪漾。
譚星亞微微撐坐起來,眸光迷濛,著迷地望著半身浸在月光裡的鐘爵。
他裸著身,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贅肉,長期維持訓練的關係,他胸腹早就塊壘分明,肩膀、雙臂和大腿的肌肉相當發達,繃繃的,將古銅色的面板繃到發亮,在月光下滑動著可口的流光。
她才想掀被下床,他已聞上長窗走近,腳步無聲、流暢、迅捷,宛如一頭優雅的黑豹,銳目暗爍,靜謐謐欺近她身旁。
重新躺回床上,他長臂一探,把薄絲被底下那具香馥嬌軀拉進懷中。
“怎麼了?”嫩背緊貼他強壯的胸膛,她感覺他腿間的男性像是甦醒了,正灼燙地抵著她的股溝處。
害羞地咬住呻吟,她想回眸詢問,畢竟他不常抽菸,而他適才立在窗邊的神情竟有幾分疏離,彷佛與她陌路,儘管那古怪感覺只短短几秒,仍拉扯了她的心。
“太熱了睡不著嗎?把冷氣再調低一點好嗎?”她柔問,細嫩臂膀往後環住男人的頭,手指揉進密濃棕發裡。
她小臉略側,揚睫,還沒能看清那張峻顏,朱唇已被牢牢含住,男人的舌大肆進擊,奪走她的聲音和呼吸。
“唔……等等,嗯哼……冷氣的遙控器……”細臂盲目地往床頭櫃伸去。
“不用調低溫度,再調,等一下還是要流汗。”鍾爵埋首舔咬著懷裡的小女人。
“誒……”
他沙嘎低笑,存心誘惑人,硬繭滿布的大手在暈燙的水嫩肌膚上游移,然後在她胸前找到最佳的棲息地,逗留著不走。
胸口發燙,全身都發燙,譚星亞仍努力要維持一絲絲理智。
“鍾爵……”她忘記要問些什麼了。
幾秒鐘前,她喉中明明含著話的,但現在似乎一個字眼也留不住,又全都倒咽回去,只知道……他們又流汗了,交纏著、親密無比地連在一起,濡溼著彼此,早分不清誰是誰……
看到天黑,生理機能自動調成休息模式,天一亮,自然又是一條活龍,而回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夜,他不是失眠,卻是睡得太過深沉,身體像陷進黑澤裡,溫暖的水澤覆蓋他,掩住眼耳,鬆弛了意志,熟悉的素馨瀰漫,他摟著一具香軟的女性柔軀,睡得不醒人事。
彷佛是種變相的、無聲的抗議,抗議他平時把自己逼得太緊、操得太累,如今鬆懈下來,細胞裡疲憊的記憶整個反撲。
“是啊,他還在睡,嗯……我有點放心不下,所以先打個電話給你,關於那張珠繡的訂單……”音調刻意放低,從起居室傳進虛掩的門扉。
門內,以“大”字形大剌剌趴在床上的精勁身軀終於蠕動了幾下,眼皮懶洋洋地掀了掀,眉心稍蹙又放鬆,留下好淡的細痕。他舌微探,舔了舔那雙用來接吻再合適不過的豐唇。
外頭,低柔女音再起——
“我早上過去湖邊早市買菜時,順便繞回店裡一趟,把幾件珠繡拿回家裡來了……小菱,這幾天我想……”後頭話語淡微,隱約跟人打商量似的。
小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