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成為遙不可及的回憶,只剩下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和軍中的猜忌質疑。
溫北君緩緩起身,將《摘徵樓蘭》字帖仔細收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回憶中,這裡是軍營,他有自己的使命。他走出營帳,夜晚的寒風撲面而來,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叫來朱霖,神色已恢復了往日的威嚴,不過還是摻雜了一絲笑意,“這禮物本將滿意至極。”
溫北君看向營帳,深吸一口氣,“都是武人,本將也不多廢話,明日多殺幾個燕人便是了。”
朱霖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整齊至極,襯得他的臉更黑了些。“大人,你這話可太小看末將了,末將世代從軍,家裡不知多少長輩死在燕人和漢人手中,有著死仇。”
溫北君微微點頭,目光變得凌厲,“既如此,那明日之戰,你便盡情施展,讓燕人知道我大魏兒郎的厲害。”朱霖抱拳,神色莊重,“末將定不辱使命!”
“先生,明日我…”
“好了好了子歇,明日你在營地守著便是。”
“先生!”衛子歇很少用這種語氣和溫北君說話,他一向很尊重溫北君,只是沒喊他師父而已,餘下的與師徒之間毫無區別。
“您能讓徐榮那種手無縛雞之力去玉鼓城上戰場,為何偏偏不讓我上戰場?”
溫北君看著自己這個學生的眼睛,半晌,笑了出來,“你可知明日戰況兇險?”
“那又如何!我亦是八尺男兒,願隨將軍出戰!”
衛子歇換了稱呼,就像溫北君營帳外,整個魏地最前線的營帳,八千將士一樣,等待著溫北君的調遣。
可溫北君閉著雙眼,他不敢說他有多忠誠於這個國君,這個國度,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和族兄一樣的道路,可站在營帳內,八千人的命就這麼交在他手上。
“好,衛子歇,明日你就做本將的貼身侍衛,掩護本將斬將奪旗。”
語氣平淡不摻雜一絲感情。
溫北君平視前方,只有一本《摘徵樓蘭》。
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的,他還是要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