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吝惜讚美的言辭,“十哥當真是費心了,正是我喜歡的樣子呢!”
“喜歡便好!”冉雲生笑容璀璨,轉身出去命人開船。
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個食盒,“難得無人打擾,這是我方才令人從府中取來的飯菜,遊船賞月,再小酌幾杯,人生幸事莫過於此。”
冉顏取下面具,淺笑道,“十哥倒是很知足。”
“我衣得暖,吃得飽,還有金銀供我揮霍,如此還不知足可要遭天譴了!”冉雲生邊說笑,邊將食盒中的飯菜一一取了出來。菜不多,只有兩葷三素,萊色卻很是精緻。”
“十哥沒有理想抱負?”雖然知足常樂是好事,可是沒有理想並非是一件好事。
冉雲生倒酒的手微微一頓,絕豔的面上泛起一絲複雜的笑意,“幼時我曾想入仕,因此學業上從不懈怠,可到了十歲時,才明白商人之子不能參加科舉,亦不得入朝為官。”
冉顏喉頭一澀,心知自己是戳到他的痛處了,放緩聲音道,“天下之大,能做的事情多不勝數,十哥莫要傷心。”
略微一想,冉顏也就明白了,冉平裕經商也是被逼無奈,族裡有關係能弄到一官半職,也都被嫡系子孫佔了,他身為庶子,出頭之日遙遙無期,不想被人看不起,不想碌碌無為一輩子,就必須另闢蹊徑,世人雖看不起商賈,但無人不愛財。
“叔父是個了不起的人。”冉顏道。
能短短十幾年便成為蘇州城首富、長安大賈,泛泛之輩難以望及項材,沒有手段絕對做不到。
“呵!你在他跟前千萬莫要這麼誇,否則他可要歡喜的三天都睡不著覺了。”冉雲生笑道。
船慢悠悠的在水面上漂著,河上涼爽的夜風從視窗吹進來,皓月朗朗,周邊的船隻也都是燈火通明,笙簫歌舞,脂粉飄香,好不熱鬧!
“咦?那不是冉十郎?”
旁邊一艘船上有人出聲。
冉雲生抬頭望過去,看見站在甲板上一襲墨綠廣袖袍服,正弓著腰探頭往他們船裡張望的男子,冉雲生淡淡笑道,“原是張郎君,真巧。”
冉顏的面容大半掩在竹簾之後,淡淡瞥了那人一眼,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那人叫張斐,因為那日在殷府門口見過一面,到花園裡,齊十娘又讓晚綠去引過來的人,就是他,所以冉顏印象很深刻。
張斐看見冉顏月光下十指芊芊、泛著柔潤光芒的手,眼睛一亮,旋即道,“十郎,與你在一處的是哪位娘子,今日七夕,娘子也都不遮面,不防引見於我等認識認識?”
與張斐在同一條船上的,還有許多男子,眾人都知道冉十郎容貌絕豔,與他在一處的女子必然不會差。他們在船艙裡聽說冉十郎與一女子約會,紛紛起了興致,爭先恐後的湧到甲板上。
“舍妹平素便少見人,諸位熱情過甚,舍妹惶惶不安,不敢相見,還請諸仁見諒。”冉雲生話說的婉轉,其實意思就是,你們一個個如狼視虎的樣子,把我家妹妹嚇壞了。
那些人平時也都是開慣了玩笑的,自然不會太放在心上,冉府的許多嫡出庶出女兒也都常常參加大小宴會;只有近來風頭最盛的冉顏曾經兩年足不出莊子,當下一群人更加興致盎然,紛紛道,“是冉十七娘吧?久聞娘子聲名,還盼出來一見!”
他們的叫嚷聲驚動了旁邊許多船隻,許多好爭的貴子弟紛紛將船駛了過朱,把冉顏的船圍擾住,防止她開溜。
這樣的舉動惹惱了冉雲生,他自己也常常遭受這群的情形,被人圍堵起來,像是猴子一樣被眾人評頭論足,自然知道其中的難堪。
冉顏見他雙拳緊握,手上青筋凸起,便知道他要發怒了,連忙伸手按住他,“十一哥且莫動怒。誰是風景,還說不定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