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洗漱。
走到洗手檯前,看到還墊在上面的浴巾,她的臉紅了起來。
她還記得昨晚從淋浴間出來,面板碰到洗手檯被涼了一下的感覺,然後季析拿了浴巾鋪在上面又把她抱上去。
舒時燃把凌亂的浴巾收進髒衣簍裡,才開啟水洗漱。
洗漱完從臥室出來,她看到季析坐在沙發上講電話。
他的手上拿著平板,不過沒在看。
電話開著擴音,對面是ke。
兩人大概是講完了正事,正在閒聊。
他整個人透著股清冷懶散勁,小臂上有一道抓痕。
ke講著前幾天塵埃落定的那筆交易,戰線拉那麼長,耗費他們不少精力,對他來說印象深刻。
“jaziel,你印象最深的是哪次?”
正好這時候舒時燃出來。
她穿著淺色的睡衣站在陽光裡。
季析轉頭看向她。
舒時燃聽到了ke的問題,也有點好奇,然後就跟他的視線對上。
季析:“下雨那次。”
ke:“下雨?哪次?你怎麼是記天氣的。”
舒時燃更加好奇了。
下雨天的什麼交易。
季析:“去年十月。”
ke:“去年十月你不是回國了嘛。”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來他回去後不久又回來了一趟,是有不少動作。
ke“嘖”了一聲,說:“你不會說的是你老婆那次吧?”
舒時燃愣了愣。
去年十月,他要她嫁給他那晚確實下雨了。
對季析來說,印象最深刻的交易不是讓他和ke在華爾街名聲鵲起的那次做空,不是賺第一桶金的那次,也不是賺錢最多的那次,而是下雨的那晚。
那晚在stay撞見嚴懿和另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生氣,隨後又生出一絲卑劣的竊喜,希望事情鬧大、傳開,甚至想過推波助瀾一把。
這樣他們就不能結婚了。
這種心情持續沒多久,他又想到或許這樣她還是會結,這種例子不是沒有。
於是竊喜變成了煩悶和氣憤。
氣她眼光不好。
煩的是那樣的人都可以,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後來聽說她來了stay,還失魂落魄地走了,他憑著貪婪的本能追了出去。
看到她狼狽又傷心,他是心疼的,但這種心疼很快被發現有機可趁的喜悅與興奮淹沒。
他是狂熱的賭徒,試圖透過交易擁有最遙不可及的東西。
收到她回覆“成交”的時候,他彷彿在做夢。
他曾許多次在夢境裡見到她,有時候是在學校的場景,她穿著崇嘉的校服走在人群裡,背影很明顯是她,他一眼就能認出來,但怎麼也追不上她的背影。
也有是在曼哈頓的街頭,她會跟他說話,告訴他她是來找他的。
或是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場景。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夢,他醒來都是悵然若失。
就算是做夢,他都沒夢到過她要嫁給他。
他很想打電話跟她確認,又怕打擾她,只好盯著她的兩條訊息一遍遍地看,看到都快不認識那些字了。
那是讓他最忐忑不安的一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