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布的局,竟然將她一步步攥進了這個大坑裡,但她自己的選擇也是其一。若是她早一步去那家美容院看看情況,或者早一步發現市面上出現了這種彩菁草為原料的藥物,報警藥監局,更或者從最開始,她就不要插手陳家的事情,這些指責、誤解,或許根本就不會沾到自己身上去。
然而,電光火石間,腦子裡閃過很多很多東西。
任蓮盈紅唇一咬,排開了護在面前的左兵和左蘭兄妹兩,表情沉靜,目光直而亮,道,“西南這片兒,彩菁草的確只有我在種植,我帶隊在研究。我正在努力尋找藥物,治療那些中毒的人,爭取讓他們好起來。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成為這間藥鋪的抵押債權人。我也敢到警察那裡澄清情況,接受一切調查,只為證明我的清白,我們任家的女人制藥、看病,從來不打誆言,問心無愧。”
這自信的言語,強硬正直的氣勢,還有耿直磊落的胸懷,一時讓整個藥店裡都靜了一靜,門外敲打咒罵的人聲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只剩下女子坦蕩蕩的正氣將那股莫名的邪火悄悄壓制了下去。
……
“任家?”陳爺爺突然想到什麼似地,低喃著,“不會是津城的老藥王,任家的後人吧?!”
任蓮盈面容一鬆,回頭朝陳家爺爺行了一禮,道,“陳爺爺,您說的正是我的祖籍。若是陳爺爺信得過我們任家的話,這件事情,我一定努力解決,讓大家度過危難。”
陳家爺爺一雙虛掩的眼慢慢睜大,看著眼前充滿自信,一身正氣,目光敞亮坦蕩的女孩子,心頭的沉壓似乎都緩了緩,遂點了點頭,綻出這連日來的第一抹笑。
“好,我信你。”
“爸——”
“老爺子!”
“爺爺?”
陳家三口同時發出了不同的呼聲,陳爸爸自是驚訝老爺子怎麼一聽“任家”就鬆了口;陳媽媽自然是不敢相信之前那麼固執的老爺子,又被這小丫頭說服了,覺得這實在很詭異;陳丹飛則覺得不敢置信,爺爺竟然也會同她一樣相信任蓮盈,這是為何?!
隨即,任蓮盈將自己和美容院的關係,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末了,還有一嘆,“……對不起,其實說起來,這也就是我們家內部家鬥吧!連累陳爺爺你們,和丹飛擔驚受怕。”
陳老爺子聽完,立即擺手,道,“不不不,任丫頭,這事兒你不能瞎往你頭上攬。咱這家鋪子,其實近些年一直是一些人眼中的大肥肉,除了那個什麼美容院的老闆,其實有很多做陳衣的大老闆、賣電器的大商人,以及不少地頭蛇大佬們,都跟咱面談過,想要出三倍,甚至最高出到十倍的價格,想要收購我們的店鋪。”
一說起為保住這店鋪的經歷,倒真是驚彩極了。陳丹飛悄悄對任蓮盈說,足可以書一本驚險小說了。
還透露,那個出到十倍價格的大老闆,還是碧城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貌似,好像是姓向。
任蓮盈聽得心裡一個咯噔,心想,莫不是大舅媽家吧?!事後經過顧稼樹證明,確無其他,正是向家。當年向家老大的太太懷第三胎時,好熱鬧,喜歡在這城裡轉悠些小店小商小吃小玩藝兒的,向家老大疼老婆是出了名的,便想收購了陳家的鋪子,弄成一個更大點的藥鋪兼診所,方便老婆不適的時候可以及時得到救治。其實,作用不大。也是看上陳家藥鋪的好地段,向家也在搞地產,故而談了三次。從三倍價格,加到十倍。至今,當年的十倍價格也是當前所有商人能給得起的最高價格了。可見向家人估價的本事,也是相當精準。
“小老兒如何能答應?!其實算來也算小老兒我幸運,當年那位大人物愛妻心切,夫人也是個非常明事理的,知道此事後,就表示不會再為難我們。念在咱們懸壺濟世,不做黑心買賣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