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地將線穿過針孔，然後用手指沾了些藥膏，均勻地塗抹在針線上。
“記住！”
“四不縫——孕婦不縫，童男不縫，壽終正寢不縫，自殺不縫。”
“如果……不小心縫了會怎麼樣？”
我的聲音顫抖著，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李殘廢手中的動作一頓，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屋內的空氣彷彿也凝固了。
“會遭報應的。”
他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低語。
“輕則重病纏身，重則家破人亡。”
他重新開始手中的動作，將針刺入屍體的面板，然後熟練地縫合起來。
針線穿過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如同尖銳的指甲劃過黑板，讓我頭皮發麻。
我強忍著嘔吐的衝動，緊緊盯著他的動作，不敢移開視線。
香爐裡殘留的香灰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混合著藥膏的腥臭，讓我幾欲窒息。
李殘廢的動作越來越快，針線在他的手中飛舞在屍體上游走。
我感覺胃裡翻江倒海，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屋內的空氣越來越沉悶，彷彿凝固了一般。我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李殘廢終於完成了最後一針，他長舒一口氣，將手中的工具放回木箱裡。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
“好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已經正式入門了。”
我看著那具被縫合好的屍體，心中五味雜陳。
恐懼，噁心，還有……一絲莫名的興奮？
李殘廢走到神龕前，再次點燃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爐裡。
“祖師爺保佑。”
“保佑我們這門手藝能夠傳承下去。”
李殘廢轉過身，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鼓勵。
“小子。”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後的路還很長，你要好好學習，將來才能獨當一面。”
“走，來單子了，帶你見見世面！”
李殘廢吐出的菸圈在昏黃的燈光下緩緩散開，如同鬼魅般飄忽不定。
他將菸蒂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溺死的姑娘……”
我低聲重複著，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
皮革的觸感粗糙而冰冷，我摩挲著，彷彿能感受到死者冰冷的肌膚。
走出木屋在泥濘的小路上，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泥土味和腐爛的植物氣息。
遠處傳來幾聲狗吠，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淒厲。
到達那戶人家時，哭聲震天，如同利刃般刺痛著我的耳膜。
院子裡擺滿了白色的紙錢和花圈，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香燭味，混合著死亡的氣息，令人窒息。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恐懼。
屋內昏暗的光線下，死者的家屬圍坐在床邊，哭得死去活來。
一箇中年婦女緊緊抱著女孩的屍體，哭喊著女兒的名字，聲音嘶啞而絕望。
我看到女孩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發紫，長髮散亂地披在肩上，如同水藻般纏繞著。
她的眼睛微微張開空洞無神，彷彿凝視著無盡的深淵。
我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李殘廢神情凝重，走到床邊示意家屬讓開。
他從木箱裡拿出工具，動作嫻熟地開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