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亞妥協道,好了,我們不要為了高深的理論浪費電話費了,哪天上來打個電話,我請客,正式向你道歉,好不好?
這當然沒有什麼不好,韓江林說了一聲再見,掛了電話。
沿途,高山上殘留的積雪讓韓江林心裡一陣陣地發顫。當他從解放的欣喜中漸漸冷靜下來時,莫名的枉屈情緒充溢著他的內心。像所有的人受到怨枉的人一樣,人們憤恨的情緒自然指向向組織反映了他的人。
韓江林想不明白,一封舉報信使他失去了十天的人身自由,紀委經過調查,確證他的清白之後,只說韓江林是一個經得起組織考驗的好同志,其它連一句正式道歉的話都沒有。難道一句好同志的評價就能夠抵消十天的自由麼?除了執法機關,沒有任何人有權利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公執法機關的限制人身自由時,尚需要一定的嚴格的執法程式,執法部門辦了怨假錯案,可以申請國家賠償,這是對執法錯誤的補救措施,但是,紀委調查不實而使韓江林失去十天人身自由的錯誤,他不可能找到要求賠償的任何法律依據,紀委負責澄清事實真相,這是他有可能得到的全部賠償。
好在終於還他一個清白,韓江林長長地吐了一口粗氣,這是他失去人身自由十天的唯一安慰。
車子進了鎮政府大院,停在韓江林門口,韓江林下了車正要掏鑰匙開門,門忽然開了,楊卉扶著門框站在門邊,美麗的大眼睛撲愣撲愣地看著他,眼裡流溢著令人心碎的幽憂。韓江林進了屋,楊卉關上門,背靠著門,豐滿的胸脯不安地起伏著,喉嚨一張一翕,發了粗重的喘息。
韓江林迴避著楊卉如火如荼的目光,問,小卉,那幾天你到哪裡去了?
楊卉明亮的大眼睛蒙上一層薄霧似的淚,顫抖著伸出手雙捧住韓江林的臉,楊卉如玉的素手充滿了女性的溫婉,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韓江林貪婪地呼吸著。渴望一雙溫潤的母性的小手撫摸著他的臉,撫慰著脆弱的心靈,這是韓江林藏在心底的一個夢。現在,在他最為脆弱的小時,楊卉向他伸出了溫婉的手,韓江林破碎的心重新彌合起來,一種溫暖的情緒在心底滋長。
楊卉像一位思婦打量歷盡磨難歸來的愛人,像一位母親打量久別重逢的兒子。忽然,楊卉撲進韓江林懷裡,緊緊抱著韓江林,哇哇地嚎啕大哭,叫喊道,江林,江林哥,我的愛人,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
天崩裂,地維絕,韓江林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楊卉的驚心動魄。人遭遇危難,唯有至愛親人無時無刻的牽掛,才有可能積壓如果強烈的愛恨情仇。韓江林感動地緊緊擁抱著楊卉,就像懷抱著任性的小妹,楊卉穿著冬衣的厚實身體親切而溫暖。韓江林淚水漣漣,喃喃地說,小卉,小卉,別哭,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楊卉滾燙的嘴胡亂地親著韓江林的脖子,悽楚地呢喃,江林,江林。韓江林的身體呼應著楊卉的呼喊,有一團火在胸中燃燒,但腦子像懸掛在屋簷下冰柱冷靜而透明。
楊卉仰著頭,熱烈的嘴唇緊張而歡騰地壓在韓江林的嘴上,韓江林被一股巨大的漩流捲了起來,身體酥軟,化為一串串的氣泡。肋骨一塊一塊地斷裂,響亮的聲音刺痛了韓江林。他感到了快要窒息而死,用力推開了楊卉,捧著她的臉凝視著。漂亮的臉因愛情的潮水而漲得通紅,烏黑的大眼睛在淚光中透射出愛情的光芒。她迎著韓江林的目光,熱烈地說,江林哥,我愛你。
她的神情中透射出一股莫名的憂傷,使她顯得如此悽美。韓江林似乎不願意打碎她美麗的夢,重新擁她入懷,像大哥哥一樣撫摸著她柔順的秀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