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道:“大師,我沒有罵你的意思,你們都是好樣的,而且我.”
說到這兒,這人看到僧人朝著他雙手合十行了禮。
而後僧人看著士兵道:“施主,小僧並無要責怪您的意思。我師父曾言,一切佛像都不過是泥塑,不需要拜,一切經文也不過是空口經文,無需敬畏。因為佛祖菩薩盡數不在其中,而在眾生之中,諸位從檀州以赴死之心救人,小僧眼中,諸位皆為佛。你們,便是顯靈之佛,搭救百姓之佛。”
說罷,僧人朝著士兵們再次合十行禮後,轉身朝著城頭上走去。
關口城頭上,杜預深深看了眼那些死在城牆之上計程車兵屍首們,更看了眼那位僧人,一臉愧疚低下頭。
而後握緊手上刀柄,但不知是不是用力過猛,肩上的傷隱隱作痛,但杜預這個文人也毫無所謂。
而且杜預身上不僅僅有肩上的傷,頭盔之下頭上也有繃帶纏著,另一手上的繃帶更有血跡出現,其他多處傷痕,因甲冑而看不到。
素日裡整理的很清爽的頭髮與鬍鬚,短短數日,已略有白色出現。
僧人,婦孺們都被逼著拿起刀殺人了嗎?
我們這些官,都做了些什麼.
杜預有些自嘲自責。
“將軍,清點好了。”而這時候,同樣一身傷的衛山走到了杜預身邊。
杜預看向衛山。
衛山面露難色,但還是開口道:“如今能戰之人有兩千七百八十九人,其中檀州兵馬九百餘人,其他皆是所救下的百姓。”
杜預聽到,微微閉眼,看了眼前方那些坐著,躺著計程車兵們。
與他一起從檀州出來搭救百姓的兵馬籠統七千人,如今就剩下九百多人呢
收起心中兒女姿態,因知曉當下不能有這幅樣子露出,於是接著問道:“糧食還能堅持多久。”
衛山立刻道:“四天。”
杜預捏緊拳頭,看了眼關內鎖在一處的百姓們,然後說道:“夠援軍趕到了。”
衛山聽到這話,看著杜預,一臉凝重。
四天時間內,援軍必定能趕到。
或者說如今他們已經堅持了五天了,若是不出意外,援軍必定在明日之前趕到.
但.
他們還能堅持四天嗎?
杜預看著衛山,知道衛山在想什麼,於是說道:“守不住,也要守。”
說罷,杜預站起身。
身上的傷,讓杜預臉上露出疼痛神色,衛山趕忙攙扶起來。
杜預搖搖頭後,強忍著疼痛自己站直了身子,然後手按在刀柄之上,朝著城牆之上走了幾步。
許多士兵看向直挺挺站著的杜預,默默將縮著的身子也挺直了一些。
杜預看向南邊。
視野之外,能看到一處大營,大營之內火光通明。
那是張覺所率永山大營的叛賊兵馬駐紮的大營。
數日前.
杜預率檀州兵馬一路馳援,本想著趕往五河口關,但沒想到在前往五河口的路上,卻是發現了衛山。
從衛山口中,杜預知曉瞭如今五河口,瘤子口全部是穿著大夏兵甲的漠北士兵,而且望北關那裡雖然沒有漠北士卒,可全是永山與薊州駐軍。
三道關卡一直以來都是永山大營兵馬駐守。
如今漠北人佔領了兩道關卡
不言而喻!
夏知許叛國!
永山大營叛國!
尤其從衛山口中知曉,百姓們都是被永山大營士兵送過望北關後,一路到瘤子口這裡停留,隨後被漠北人押送出關進漠北境內。
而五河口那裡的漠北人十分多,尤其是關外更有漠北大軍等著接應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