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算好的,但蜀王其他那些孩子,跟他一個模樣!”
說完,姚元載擺擺手,關切的看著李子玉:“你呢?我雖然來了後打聽了你的事情,可也就是從郡主那兒聽到了一些你的事情。”
李子玉笑著說:“學生很好,百姓們的田地啊這些,都在郡主幫助下要回來了,至於不好的,也就是官場上的一些事情學生有些執拗應付的麻煩,算不得什麼的。”
姚元載看著自己學生輕描淡寫模樣,有些心疼。
倒是李子玉如今眼觀鼻鼻觀心,成熟太多,穩重太多。
而姚元載看著李子玉:“如今,可有答案了?”
李子玉愣了下,有些不解。
姚元載開口:“還要瞞我多久,紹翁與晏殊與我說過你寫給他們書信之事。”
李子玉恍然,苦笑了下:“那兩個人!”
而後看向姚元載:“沒想明白,但學生覺得想多了心累,不如就此務實,能做多少是多少。”
姚元載看著李子玉:“我是你何人”
李子玉當即站起身恭敬作揖:“授業恩師。”
姚元載緩緩道:“那為何不與我說呢.是怕我解惑不了?還是怕認為我誤會你?我心目中的李子玉,讀書入仕,入仕為民,一往無前,所向睥睨,尤其是你被任命到蜀地時的堅毅,我到現在依舊記得,如今心中有頓惑之處了,為何不想著解開,是打算任由其在心中生根發芽?還是那一往無前的李子玉受了官場餘毒也要不自稱讀書人了?”
李子玉起身之後就沒有落座,當下低著頭:“學生未變,學生只是不想讓老師擔心。”
姚元載也沒有生氣,反而神色溫和:“讀了聖賢書,卻管不了窗外事,心生憐憫是我,袖手旁觀還是我。以為做官後可以改變,但是發現,無能為力的事情更多了。”
這就是李子玉寫給晏殊與左紹翁的無奈。
當下姚元載原話誦讀出來,李子玉站在原地,看著姚元載低著頭。
姚元載看著李子玉:“後悔為官?”
李子玉當即搖頭:“不悔,若是不為官,那一縣之內那些受苦百姓依舊水深火熱。”
姚元載點頭:“是了,那就是覺得自己能力太弱了,發現讀書多了,也無用了,對嗎?”
李子玉剛要說話,但最終還是點了頭:“是。”
隨後李子玉看向姚元載:“我任命的縣中有一戶人家,六口人,男子是獵戶,長子與二子跟著他一起進山,三子幫著他母親一起種地,幼女尚在襁褓,算不得富裕,但衣食無憂。可家中良田被奪,獵戶被人下了毒手斷了兩條腿,長子與三子屍體面目全非,那婦人發了瘋,整日瘋瘋癲癲,原本幸福一家成了這般模樣,只靠二子努力維持男子與婦人生活,養活幼妹。家中依靠只能打獵,但就算如此,那些人依舊不放過這一家人。”
說到這兒,李子玉看向姚元載:“老師,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連衣服都不全,住在牛棚裡,房子全被燒燬,冬日裡的牛棚那二子年不過十六,揹著幼妹,看到我一身官服,拿起弓箭就要護身,百姓不信官,畏官!”
“我脫去官服,好言好語之下依舊不信任,直到我幫他抓了一直為難他的村中惡霸,他才哭了朝著我磕了頭,可即便如此,當我幫著他們家討了公道,要回了良田後,卻是有官府的人拿了公文又要去了他家,完全略過了我.”
“我要去阻攔,可根本沒用,我看著那個孩子被打,不瞞老師您,那一刻,我被許多人阻攔完全無能為力,只能看著那個孩子,我恨自己沒學武,因為學了武,我便可殺了那所有人。那孩子是因為我才開始信任官府,可也是因為我才打的.”
李子玉雙眼已然模糊。
猶如回到了那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