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立時發怒的心思,揉著腦袋問道。
“將軍,剛剛有關中司糧官催問,不知……不知長安何時運送兵糧過來?”這校尉遲疑了片刻,看著樊稠滿是憂慮的臉色,早已沒有了當年隨董太師統帥騎兵。後得賈詡之謀,隨西涼殘軍反攻長安等時那意氣風發之色。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所言,樊稠會是個什麼反應,面帶難色的問道。
“運糧?怎麼?關中無糧了麼?”這月餘以來,樊稠憂心於關下的曹操和即將到來的袁紹攻勢,以及長安城中那讓人心寒的李傕動作,掛出免戰牌以來,倒是很少過問軍中之事了,聽得這校尉所言,樊稠頓時一驚,壓抑著怒氣冷言的問道:“某記得年前我等駐守潼關以來,長安所撥付之軍糧應足夠我等吃用年餘而不憂,怎麼這才數月,就已經無糧了麼?”
“將軍息怒,末將等之前也曾經向言說過,近兩月前楊將軍來潼關時,曾言其所率大軍兵糧供給,既已到潼關,應由潼關負責;其出關迎敵之時,除了其本部所攜軍糧之外,也曾從我軍備糧中,帶走了一部分以為軍資,當初將軍曾言‘由他去’……”這校尉的話語聲越來越小,因為樊稠的眼眸因為這校尉之言越發瞪大,最後幾乎要凸出眼眶來。
“楊奉賊子!白波老賊!你就是穿上官衣,這賊性也是不改麼?!”這校尉所言樊稠倒是想了起來,當時因為楊奉乃是李傕親自招降之人,又待之甚厚,官位也在自己之上,樊稠對於楊奉這等“佔便宜”的動作就算是知道,也得為了“大局”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以為楊奉就算是再怎麼貪心,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可現在卻得知,那楊奉也不知道是本身賊性未改,亦或是可能暗中奉了李傕意欲削弱自己軍力的私命,竟然打著這種名頭,將潼關本來儲存頗豐的糧草,竟然搬的只給樊稠本部留下了一月之糧。本來樊稠還對李傕存有希冀之意,本心中還盤算著或許等到馬騰、韓遂攻襲長安不成,糧儘自退之後,或許還能有同李傕修復關係,重新回到初據長安之時的蜜月期也不是不可能。但沒有想到的是,楊奉竟然做的這麼絕。
退一萬步講,李傕或有難言之隱,楊奉也有可能是奉命行事,大家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各自退一步也就是了。可恨的是楊奉攜帶著這麼多的糧草,不好好的呆在潼關,哪怕是回長安“覆命”也好啊,偏偏卻去撩撥曹操。最終憑空給曹操送去了兵源不說,竟然不僅將其所部兵糧,甚至連潼關的存糧也“無償贈與”了曹操。這下樊稠總算是知道曹操為什麼能夠一反戰場常態,在中原大旱肆虐之際,補給線拉的那麼長,兵臨關下近月,還能不退的真實原因了。這會子,樊稠想將已然身死的楊奉弄活再殺一次的心思都有了。
“將軍……”見樊稠時而苦笑,時而狠戾的神色,那校尉也是戰戰兢兢站在一旁,不敢輕易打擾,眼見著樊稠長嘆一聲似乎有了決斷一般,才小心的看了眼樊稠的臉色,小聲問道。
“戰報匿而不聞,援兵根本無望,眼下三千弟兄還在等著吃飯。我樊稠這回是裡外不是人了!罷了罷了!既然某人不仁,休怪某不義了!”樊稠眼中閃過決絕之色,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來,看了眼仍舊垂首在側,等待自己吩咐的這名親軍校尉,重重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校尉的肩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去告訴兄弟們,勿要憂慮!你等之中,最少的也跟了樊某五六年了,當初帶你們來長安,不是讓你們隨某一同受這憋屈,還要捱餓的!吩咐下去,此事樊某已有決意,只是眼下不便多言。但不管如何,定然會給兄弟們一個交代便是!”
“這……將軍!”這校尉還欲再說什麼,卻見樊稠已然將頭轉了過去,大致也猜想到了樊稠欲做之事,臉上也露出幾分苦澀,也唯有抱拳拱手,衝樊稠的背影行了個重重的軍禮,沉聲應道:“諾!”(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八章 人困馬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