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知知若有所思的樣子,亞伊兩手插在褲兜裡,微微縮著脖子。
才被綁票了三天,就有了受害人寒酸的姿態。
亞伊其實是個容易引起女人注意的男人,寬肩細腰,明目皓齒,這一次的遭遇讓這個溫室裡沒受過什麼風吹雨打的公子哥,明媚裡多了一絲憂鬱。
他看著知知,苦笑了笑:“他們就是一群窮鬼惡流氓,把我藏了三天,然後找我父親換了些錢。”
亞伊竭盡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描述他那三天豬狗不如的遭遇——那群人竟然把他丟進地下室關起來就不管他了,這三天裡他只能吃麥當勞,而且沒地方上廁所。
也就是說,他在吃飯和睡覺的地方拉屎拉尿,並且和蝨子、跳蚤,以及種種未知微生物同眠。
但亞伊沒有把自己的恐懼暴露在知知面前。
當他描述完他這幾天的經歷後,果然看到心儀女孩兒望向他的眼神一亮:“亞伊,你可真勇敢!”
這麼毫不吝嗇的誇獎,亞伊更來勁兒。
似乎忘記了當時他是多狼狽的被暴徒用槍逼著抱頭爬上對方的車。
“他們好幾個人打我,用槍托把我頭都打傷了。”他彎下腰低下頭,對著知知撥開黑色的小卷發,露出白色的頭皮。
“不過還好,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用衣服把傷口堵上了。後來我被救出去,醫院給我縫了7針。”
知知果然看到有一塊半寸大小的傷口,已經縫合了線,像一條猙獰的紅色蜈蚣。
亞伊故作堅強的模樣,成功收穫了女孩兒的同情心。
兩人繼續往外走,知知認真聽著亞伊繼續說著這些天發生的事。然後亞伊說,他也很抱歉,在槍擊事件的現場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到了驚嚇。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學校食堂。
亞伊掏出飯卡要請知知吃午餐,知知卻之不恭。不過知知本來也不太習慣這裡的口味,端著餐盤只撿了一些色拉,一小罐酸奶,還有一點培根。
“我是第一次遇到街頭槍擊事件,當時也挺怕的,不過後來想起來,但是他們叫你上車的時候,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去。”
亞伊拆掉酸奶上的吸管,褪掉吸管上的塑封,將吸管捅進錫紙,遞到知知手裡。
她的手很好看。
亞伊不知道是不是華國女孩子的手是不是都這麼好看,手指細長無節,指尖留一寸透明的指甲。
但在陽光照耀下,那手就像是擺在博物館裡的岫玉一樣,潤若無骨,好看的簡直沒話說。
知知見亞伊看自己的手看的呆了呆,放下勺子笑了笑。
將雙手握成空心拳,小拇指往後翹,食指微微往上翹,大拇指繞一圈放到食指下面捏住。
“這是佛手式。你見過敦煌壁畫嗎?畫裡頭的神仙,我們叫做‘佛’,跳慶典祈禱舞時,就是這麼比的。”
亞伊眉弓下兩口深深的潭水,眼睛看的一動不動。
她又翻轉手腕:“這是蓮花。”
“這是三指對腕。”
然後……霎時收手。
亞伊的眼神登的變的十分可愛。
“我被你的優雅美麗征服了。”
“你是被我的國家的優雅美麗給征服了。”她臉上少見多了些波動,用俏皮話接住了亞伊的讚美。
話題就從最開始的綁架案又跳轉到了敦煌文化,最後是國家與國家之間文化的碰撞與交流。亞伊一定要知知跟著自己去參觀他們國家的哭牆和博物館。
哭牆知知跟同學是去過的,但亞伊卻堅持認為跟他這個當地人去哭牆會有不一樣的感受。知知用勺子刨著色拉里的鷹嘴豆。
好吧,反正她還沒去過博物館,聽說裡面最出名的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