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真累到了極致,男人雙眼一闔,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而綿長。
知知聽著那沉穩的呼吸聲,那些在舌尖打轉的疑問,也就只能無奈地咽回肚裡。
可就在她滿心遺憾之時,男人的手忽然探了過來。
寬大的手掌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嗓音帶著幾分睏意正濃的喑啞:“怎麼了,還不睡?”
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猶豫再三,囁嚅著開口:“你……你打算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男人語調很輕:“你捨得離開我?”
“我會記得你。”她認真的看著男人的眼睛。
薄司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你覺得我稀罕你記得?”
動作頓了一下,原本搭在她頭上的手緩緩滑落。
知知還沒想好怎麼接話。男人翻身側臥,看樣子幾乎要睡著。
她咬了咬下唇,把他弄醒:“不是說,在談判嗎?”
“嗯?”
“不是說在跟迦南美地在談放開領空和港口。那些士兵都在說。”
他再次伸手,將知知輕輕攬入懷中,從半夢半醒間傳來的嗓音帶著一絲慵懶。
“對啊,在談判,進行時而不是完成時。”
薄司澤將她往懷裡攏了攏,聲音帶著安撫的意味:“你說的話,我放心上的。你再等一等。”
儘管得到了肯定的許諾,可不知為何,知知心裡依舊五味雜陳。
她很怕繼續耽擱下去,自己很快就要開始孕吐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知知都等著能回家的訊息。
但薄司澤周旋於伽藍與迦南美地之間的事務,似乎完全忘記了送她離開的事。
一週後,薄司澤護送慕帕沙去伽藍與迦南美地交界區“費城走廊”簽訂和平協議。
知知獨自待在房間裡,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美食。
隨著政局逐漸穩定,薄司澤在吃穿用度上從不少她。
源源不斷的美食、昂貴的營養品,還有各地新鮮運來的水果,如流水般被送進她的房間。
但是這些精緻的食物她都吃不下。
勉強夾起一塊食物,放入口中。剛一觸碰到味蕾,一陣強烈的噁心讓她幾近作嘔。
希洛在一旁看的乾著急,挑選了一杯鋪滿各式新鮮水果的酸奶。
“要不您試試這個,說不定會感覺好一點。”
知知緩緩拿起勺子,輕輕挖了一勺酸奶放入嘴裡。
起初,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的確讓她感到一絲清爽。
然而,很快,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捂著嘴,匆忙向衛生間跑去……
希洛每日都會將知知的狀況如實告知馬克,可馬克聽聞後,卻始終無動於衷,並未採取任何應對措施。
薄司澤雖整日忙於周旋各方事務,卻也會每日打電話給馬克,詢問知知的心意是否有了轉變。
畢竟,她身邊到處都安插著他的眼線,她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孕吐這件事,又怎能瞞得過他的耳目。
馬克在電話那頭,如實向薄司澤稟告:“她還是一門心思盼著回家,態度絲毫沒有動搖。”
頓了頓,他語氣中添了幾分憂慮:“而且,她近來的精神狀態實在是欠佳,。每天外出散步,她總會在城牆上看天上飛過的飛機,一看就是好長時間。”
她還問馬克,從這裡回華國要幾個小時。到時候她回去是坐飛機還是坐船,還是其他方式。
問的十分細。滿腦子都是回家的事兒。
歸心似箭。
馬克又能怎麼說呢?
撒謊騙她,只會讓她在經歷過巨大的驚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