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明明已經熄滅了煙,肺部卻湧上一股極為強烈的滯澀感。
薄司澤看上去並不在意,依舊是那種慵懶的腔調跟馬克打太極:“養只貓能花多少錢?”
馬克輕笑一聲,轉過身背靠著欄杆:“給你白玩兒了這麼久,你總得為她考慮一下吧。如今的情況跟之前也大不相同,以前你是指揮官,跟著你還能吃香喝辣,現在你是通緝犯,隔壁的迦南美地每天都在追殺你。”
薄司澤面無表情,低下眼簾,凝視著地面。
馬克似看穿他心中所想。
“別以為你覺得你罩得住他,我求求你也稍微有點人性好吧。小貓跟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偶爾闖進來,終究是要回到她自己的世界去的。她跟我們又不一樣,我們什麼都沒有,就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連個給我們哭的人都沒有。可是她呢?她還有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她還有故鄉,你準備讓她跟我們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讓願意讓她每天跟著我們東躲西藏,跟著我們風餐露宿吃槍子兒吞炮灰?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殘忍?”
一番對話下來,薄司澤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
依舊沉默不語。
“我看要是哪天她死在這片土地上,你才有的後悔。”
馬克的聲音低沉,透著一絲警告。
“你他媽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話了。”
薄司澤終於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
“我他媽是真心關心小貓,這兩三個月的相處,我把她當朋友!我希望她好!至少比我們幾個下場好!”
馬克臉紅脖子粗的直接懟了過去。
這人從不跟薄司澤吹鬍子瞪眼。
表達情緒也只是調笑,偶爾陰陽怪氣唱反調。
但這一回,他真的跟薄司澤紅臉了。
不是非得趕小貓走。
養小動物久了,都會有感情,更何況人。
只不過……那時候,還有伊萊莎這條線在這裡。
他知道小貓早晚都是要送回家的。
所以他待她好,是能多在一起一天,就珍惜一天。
但是伊萊莎這條底線沒有了,留住她只會讓她陷入更深的危險。
雨漸停,空氣中瀰漫著溼潤的泥土氣息,彷彿連大地都在喘息。
薄司澤抬起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
雨水洗淨了塵埃。
兩人之間又沉默許久。
“我不是想逼你,”馬克繼續說道,語氣緩和了些,“有時候我真希望能逃離這一切,去一個沒有槍聲和追殺的地方。”
天邊的雲層逐漸散去,透出一縷陽光,照在薄司澤的臉上。
“沒有那麼嚴重,”薄司澤邊說邊放穩語氣:“有我在,她一根頭髮都少不了。”
馬克冷笑。
“一根頭髮都少不了?嘖,就這呢,十根手指頭都廢了。”
薄司澤竟然嘆了口氣。
他從不嘆氣。
只罵人。
“反正我的態度擺在這了,給你一個星期的緩衝時間。”
“要是我一個星期以後還是不同意呢?”薄司澤也轉過身來,雙肘靠在欄杆上。
馬克快一步先走。
“那你後果自負就行。”
馬克走後,薄司澤又在走廊處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走的時候,地上滿是菸蒂。
知知吃飽後,休息了一會兒。剛好輸完液,她覺得頭有點癢,希洛便打來開水給她洗頭髮。
下一刻門就開啟了。
男人一進門就看見女孩輕輕低下頭,頭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黑亮的髮絲在水流中閃爍著微光。
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