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都是女孩子,眾目睽睽大家都看著,還不如進房間裡去。
趁著溫知知跟著姜晚晚去拿藥箱,薄司澤取出藏在衣服縫合線裡的暗器,往手臂上劃了兩道不深不淺的血口子。
一想到從前都是他拿暗器傷人,現在卻被暗器所傷。心裡煩得很。
這筆賬又算到了沈懿頭上。
知知拿著東西進來,薄司澤坐在一張糖果色的單人沙發上。她側過身把門推上,再走過來,定睛一看,皺了皺眉。
“血怎麼比剛才流的還多了?”
當然流的比剛才還多了。薄司澤偏過頭帶著點兒好看的笑:“抱你傷口撕裂了。”
“胡說,我哪有那麼重。”
她蹲在他兩條長腿之間,輕輕地綿柔溼紙巾擦乾淨他傷口周圍的血跡。等到敞亮出血口子,還在冒血珠,她對著血口子吹了吹,動作輕柔的出奇。
這人就垂頭看著她,也不說話。
她稍微抬頭看他一眼,就發現他視線像黏在自己身上一樣。
他倒不知道這監工一樣的舉動,給這個外行“護士”帶來多大的心理壓力……
原本只是簡單的弄一個創口貼,貼一張紗布的事兒。
弄得她跟考試一樣緊張。
然而,薄司澤只是看著她對自己那樣上心的模樣,還挺好看的,越看,就越順眼。
他突然就想起小時候打架,受了傷回家來,都沒人管。薄輝還在外應酬,蔣雲煙不是在應酬就是在外面做美容、跳舞。
只有蘭姨看著他滿身的傷,紅了眼,拉著他進屋,一邊給他上藥包紮,一邊難受的掉眼淚。有時候眼淚滾到他傷口上,疼的他差點咬了舌頭。
但他還是撐出一個笑的比哭還難看的笑:“一點都不疼!”
蘭姨知道三哥兒的脾氣,吃軟不吃硬,誰都管不了他。所以從不勸他不打架,只是會說,少打一點,打多了手疼。
萬一對方人多,或者帶著利器,那就趕緊跑,逃跑不丟人。
乾淨清瘦的少年趴在沙發上,將臉埋在胳膊裡。陽光透過窗玻璃,撒在自己的胳膊上,他瞄了一眼窗幾明亮的落地窗,高高的天花板。這家裡的房子不能說空蕩蕩,傭人倒是不少,但房子越大,就越顯得冷冷清清。
翌日中午。
昨晚不知什麼時候才回家的蔣雲煙打扮的花枝招展,踩著高跟鞋又要出門。
轉身看到兒子斜靠著門框懶懶的盯著,不知站了有多久了。
“兒子?”
他看著她笑眯眯的走過來,站直了身體,嘴角不由帶出一點微笑。
“這周有家長會,老師問你去不去?”依舊是那副壞學生不著調的腔調,好像也是並不希望她去似的。
蔣雲煙卻連多問一句都沒有,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讓你爸爸去,你爸爸去你學校和老師都長臉。”
說完,捧著他的臉頰,在額頭烙下一個紅唇。
她倒是絲毫沒注意到他嘴角還掛著淤青,手腳沒個輕重。等她坐著車離開宅子好久,薄司澤剛被掐過的臉蛋都還在隱隱作痛。
至於薄輝,看到兒子臉上身上掛了傷,也只是問了一句。
“沒輸吧。”
沒輸。他怎麼可能輸!
他有那樣一位手眼通天戰無不勝的父親,他也不能輸。
真是一場令人不太愉快的回憶。
薄司澤只是微微動了下手指,就被知知察覺到了,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疼啊?”
他真切的看到那雙大眼睛裡的關心與心疼,那雙眼睛,薄司澤靜靜的看著她,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喜歡上這雙眼睛了。
那雙眼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