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程家的笑話可以看,她怎麼能錯過?
果然,越走近,王梅花扯著嗓子哭天搶地的聲音就越清楚。
“殺千刀的,不準搬我的箱子!”
“啊!別砸窗戶,求求了,別砸!”
“老天爺你快睜眼看看啊,欺負人了,沒法活了啊!”
池早拽起衣領略微遮了下臉,就混進了看熱鬧的人群裡。
透過人縫,看見程家院門大開。
院子裡翻倒的桌凳、破了大洞的水缸、倒扣在地的曬匾……
幾個壯漢正在程家的屋子裡進進出出的搬東西。
看上的就搬到院裡先放著,沒看上眼不值錢的,就一棍子給砸個稀爛。
“咚!嘩啦!”又是兩聲,窗戶上的玻璃又碎了一塊。
王梅花披頭散髮,鼻青臉腫得跟個瘋婆子一樣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吱哇大哭,卻偏偏不敢上前阻止。
不是不想,先前上去攔過,這不是被揍得爬不起來了麼?
“喪良心啊,女人都打,你們就不是個爺們兒,全他孃的軟蛋!嗚嗚嗚……等著,等我進城找我親閨女去,她養爹可是大幹部,看人怎麼收拾你們這群癟犢子!”
“呸!吹牛逼也不怕崩牙!”卻是一個格外高壯的漢子聞言一口濃痰朝王梅花啐來。
他孃的,要真那麼厲害,咋會程富山特意往城裡打了電話,他等了五天都沒見人匯錢?
眼見能搬的都搬差不多了,壯漢看向蹲在地上縮著脖子的程富山,“別以為這就完事了。老子再寬限你幾天,要是幾天後,你城裡當大幹部的好哥哥還不給你匯錢,老子就送你兒子去派出所勞改!”
“走!”
他大手一揮,剩下的人抬起從程家翻騰出來的物件,就大搖大擺往外走去。
“不準拿我家東西!你們這群生兒子沒眼兒的土匪、龜孫子,把老孃的東西放下,嗚嗚嗚……”王梅花叫嚷的兇,可半個指頭都不敢上前。
“啥意思啊,程家哪個兒子?大兒子程有工嗎,他幹啥了,咋還要送派出所呢?”
“我說怎麼有一段兒沒看見程有工,他媳婦兒和兩個孩子也不見人影,敢情是惹事兒了啊?”
“那個壯漢我認識,是公社屠宰場的……”
池早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又看了一眼程家跟鬼子掃蕩過似的樣子,她視線從王梅花身上掠過,轉身悄悄離開。
但池早卻沒往縣城去坐車,而是直奔公社的屠宰場。
壯漢確實是屠宰場的大師傅,祖傳的殺豬手藝。
老爹還混成了屠宰場的副廠長。
偏程有工狗膽包天,仗著一張白皮子臉長得不錯,竟然勾搭上了壯漢的媳婦兒,和人鬼混被壯漢堵了個正著。
那還能有啥好,當即就被壯漢打成了死狗不說,人還被扣下,直言要程家掏八百塊錢贖人,不然就把他送去勞改。
那可是真刀真槍的流氓罪啊,別說勞改了,判的重一點程有工小命都能丟。
程家沒辦法,為了救心頭寶一樣的大兒子,自然只能認命掏錢。
可八百塊別說對他們這樣的老農民,就是城裡的工人家庭,都少有能拿得出來的。
想來想去,掏空家底把能借的都算上,也湊不齊這筆天大的錢。
這才有了王梅花跑去紡織廠大張旗鼓鬧了一場,捅破池早和池珍珍身份的事。
只為和池家要一筆池早的“撫養費”,好救寶貝大兒子的命。
上輩子,因為池珍珍“慘死”,池家自然給了程家一大筆錢。
程有工雖然沒少捱打,但好歹全乎的回家了。
這一世,池珍珍的計劃被池早先一步舉報搞得稀碎,池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