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往她臉上一壓,就將人鼻子嘴捂的嚴嚴實實。
“唔唔……唔!”
王梅花掙扎,惡狠狠的瞪著池早,手胡亂抓掐,一副“趕緊給老孃放開,不然打死你”的模樣。
池早一句話不說,面無表情,只死死盯著人捂住枕頭,手上力氣又大了幾分。
時間一秒秒過去,窒息的感覺終於讓王梅花害怕了,她手腳漸漸沒了力氣,眼睛通紅一片,哀求的看著池早,恨不能給她跪下。
可池早依舊捂著枕頭,一動不動。
就在王梅花以為池早瘋了,自己要死了的時候,猛然,枕頭被丟開。
“咳、咳咳,呼、呼……”王梅花咳嗽著拼命吸氣。
“趙嬸子家的雞香嗎?”池早看著她鼻涕眼淚流滿臉的狼狽樣子,冷聲說了第一句話。
她記得分明,上輩子,被接回家的前一晚,王梅花大晚上出門,悄摸偷了鄰居家的雞。
王梅花一驚,喘氣聲都停了兩秒,“什、什麼雞,你、你睡懵了吧,說啥胡話呢。”她嘴硬不承認。
池早盯著她,“胡話?你偷了程富山的鋼筆給孃家侄子,硬說是我弄丟的也是胡話?前些天中秋回孃家,你和你後媽帶來的便宜大哥鑽苞米地也是胡話?我記得,你那天發騷還特意穿了條紅褲衩,沒錯吧?”
看著王梅花瞳孔驟縮,池早俯身一把拽住她頭髮:“以為我和池家那群腦子被驢踢的東西一樣,不會計較你當年故意偷換孩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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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花,你給我聽好了,以前你虐待我的事,一筆一筆我都記得,只是現在沒功夫跟你算賬罷了。但從今天起,你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讓我有一絲不痛快,我發誓,一定讓你、讓你們程家所有人,更不痛快!”
“不信你就試試。”池早說著,丟開王梅花,從她身上翻了下來。
身後,王梅花長長吸了口氣,猛地回過神來。
她、她竟然被個小蹄子嚇的呼吸都忘了,簡直、簡直……
“臭丫頭,反了天了你!老孃……嗝!”
池早看過去,眉眼卷著洶湧的戾氣,王梅花一口氣立時堵在了嗓子眼。
那個眼神……
冷不丁的,她就想起解放前,遇見的一個全家死絕,瘋了一樣和鬼子同歸於盡的女人的樣子。
“你、你、你……”跟見鬼了似的,王梅花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直到收拾完院子,該做飯了,她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池早洗漱完進了廚房,看見王梅花開了鎖,正有些神情恍惚的從櫥櫃裡取東西。
那櫥櫃是王梅花的寶貝疙瘩,鎖頭的鑰匙她整天掛身上,睡覺都不取下來的。
池早見狀,走過去推開人,往裡面看。
除了常吃的紅薯、苞米麵兒,最顯眼的就是半把掛麵,半籃子雞蛋和一小罐帶著油渣的豬油。
池早冷著臉,挑了幾樣拿出來,手腳麻利的給自己下了一大碗噴香的白麵條。
麵條加了豬油,還毫不客氣的臥了三個荷包蛋,在這年月,絕對是頂頂不錯的吃食。
期間,王梅花幾次想攔,但一想起先前池早那厲鬼索命的瘋魔樣兒,她心疼的滴血,卻愣是沒敢動彈。
池早才不管王梅花怎麼想,她坐在桌邊,埋頭大口吃起來。
五歲開始踩著板凳做飯,七歲就下地掙工分,吃的比雞少,乾的比牛多,可這竟然是兩輩子加起來,她在程家第一次吃到完整的雞蛋。
想到前世累死累活寄給程家的那些錢,池早眼底冷意蒸騰,欠她的,一筆筆,早晚都要給她還回來!
吃完時間還早,池早把碗往桌上一扔,也不洗,就出門借了大隊支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