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大媽。
上輩子,因為不想讓她睡自己的房間,李大媽就來過這麼一齣兒。
當時池珍珍“死了”,全家都在指責怨怪她。她也覺得愧疚難當,自然沒精力計較這些小事。
結果就是,她一個池家的親生女兒,在偌大的獨棟小樓的客廳裡,打了好幾個月的地鋪。
直到天冷她凍的病了一場,咳嗽聲吵到了他們晚上睡覺,這才被池硯彬咒罵著搬出了客廳,和李大媽擠在一間屋裡。
“我看不咋樣。”池早說。
她轉頭,冷嘲的看向池錦年:“所以這麼大的房子,你們就準備讓親生閨女和傭人擠一間?現在乾脆連床都沒有讓我睡客廳?”
有什麼不對嗎?池錦年不解,這不是家裡沒有空房間了嗎,再說又不是沒給她安排地方住。
可這會兒被池早看著,他卻莫名有些麵皮發緊,“你怎麼和我說話呢?我是你爸!客廳怎麼了,又不是大馬路上,睡哪兒不是睡。再者不是都說了,就今晚沒床,等明天……”
“所以你覺得只是沒床的問題?行,沒床是吧?沒事兒,你們忙,我自己找地方。”多一句都不想再聽,池早打斷池錦年,站起來就往樓梯走去。
轉身時看見桌上的荷包蛋,只覺可笑無比。
“哎哎,你亂跑啥!樓上沒空房間,你……”李大媽趕緊追上去,說著就要去抓池早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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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敢攔我一下,我現在就把池珍珍乾的好事兒嚷嚷出去!”池早冷臉看著李大媽,話卻是說給池錦年聽。
“你!你到底要鬧什麼!”池錦年氣的拿筷子的手都在抖,他實在不明白池早在氣什麼,明明都安排好了,偏她嫌這嫌那的。但顧著池家的臉面,到底沒再和她爭執分說,只心累的衝李大媽擺了下手。
李大媽嘰咕著眼睛,啥意思,珍珍不是生病住院了麼?
她看眼池錦年難看的臉,不敢再攔,回到飯桌邊坐下。
但李大媽到底心裡不忿,死丫頭,竟然衝她甩臉子,她可在池家操勞了十幾年了!
她忍不住邊吃邊小聲嘀咕,“客廳咋了,寬寬敞敞的有啥不能睡?那城裡還有一家十幾口擠一間屋的呢。還有這雞蛋,嘖嘖,多好的東西吶!”
想到自己一把年紀還得伺候個鄉下來的丫頭片子,李大媽一撇嘴,有意挑撥:“池科長,你這人就是心好,還特意弄給她吃。結果瞅瞅,人看都沒看一眼,真是糟蹋東西。哎對了,我好像都沒聽見她叫你爸,許主任暈倒住院也沒問一聲……”
“閉嘴,吃你的飯!”池錦年啪一下把筷子摔去桌上,氣惱的呵斥。
筷子蹦了一下,正好打在那碗紅糖荷包蛋上。
池錦年臉更黑了,騰一下站起來抬腳就走。
虧他還心疼她,讓人做雞蛋給她吃,結果連聲爸都不知道叫的,半點珍珍的教養都沒有!鬧鬧鬧,也不知道有什麼好鬧的,一點不知道顧忌池家的臉面!
池錦年氣的摔上書房門,李大媽左右瞅瞅,端起荷包蛋呼嚕嚕幾口吃完。
呸,小蹄子,還想吃雞蛋,你也配!
二樓。
樓上一共三間房,正好池家三兄妹一人一間。
另兩間池早看都沒看,直接去了東頭池珍珍的那間。
房間沒鎖,池早推門進去。
正對房門是一扇玻璃窗,窗戶開著,夜風吹進來,淡黃色窗簾輕柔的擺動。
窗下一張桌子。桌子左邊放著書本文具,右邊靠床的一半兒擺著一面紅色塑膠梳妝鏡,鏡子旁放著雅芳、雪花膏和髮卡之類的東西。
緊靠著桌子是一張一米五的床,床上鋪著淡藍色的床單,乾淨又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