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的店門,怒吼道:“胡矮子,把上官雄他們交出來!”
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劉歪牙對那些家丁吼道:“給老子把門砸開!”
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把很快地把店門砸開了。他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看到胡三德抱著一把鬼頭刀坐在打鐵鋪的中央,滿臉通紅,雙目圓睜。
劉歪牙用槍指著胡三德的頭說:“上官雄他們呢?”
胡三德哈哈大笑:“他們?他們怎麼了?”
劉歪牙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老東西,別廢話,快告訴我,他們在哪裡?我抓住他們要剝他們的皮,抽他們的筋!”
胡三德又一陣大笑:“我就料到他們會殺了那兩條老狗,老夫沒有看錯人,哈哈哈哈——”
劉歪牙氣得渾身發抖,他正要開槍,胡三德一躍而起,揮起手中的鬼頭刀,砍下了劉歪牙的腦袋!
一陣亂槍響起,胡三德撲倒在地,鮮血從他身體的各個部位流淌出來……那個晚上,長嶺鎮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濃郁的血腥味留在了我們的身上,或者一生都無法飄散而去,那個晚上的奔逃,其實是那麼的蠻目,我們不知道要到那裡去,未來會怎麼樣,我們也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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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性 第二章(1)
1
那是1928年的秋天,我和上官雄離開長嶺鎮,東躲西藏,流浪了半年多後,參加了紅軍。那一年我們才十六歲,現在十六歲的人都過著如花似錦的生活,我要向他們講述我們十六歲時的故事,他們一定不相信,甚至以為我在吹大牛咧!年歲不一樣,人也不一樣,這都是命運!
那流浪的半年多里,我們並不是那麼如意,有時我們像土匪,餓急了就找個大戶人家打劫一下,然後又是沒命的奔逃;有時就像個乞丐,在人家同情的目光中要口飯吃,那滋味是很難受的;有時我們又像是走江湖的,在集鎮上耍耍拳術和刀法,混點盤纏。我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們究竟能夠走多遠,半年多的時間裡,我們還是在閩西的山區裡打轉轉。
那真是個兵荒馬亂的年月,我們經常聽到某個地方有人暴動了,某個地方紅軍打過來了,可是等我們趕到那個地方,暴動的隊伍拉走了,紅軍也不見了。我們還要躲避白軍,怕被捉了壯丁,羊入虎口,因為劉世清的兒子就在白軍裡當官。在我們懵懵懂懂的時候,我們就把白軍當成了對立面,也相信只有投奔紅軍,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們打聽到,和閩西長汀縣一山之隔的江西瑞金是紅軍的天下,就翻山越嶺地往瑞金趕。我們走到勝華山時,天色已晚,我們在一個荒廢了的造紙坊的草寮裡住了下來,等待天明後繼續趕路。這裡山高林密,毛竹雜草叢生,夜深後,可以聽到遠處密林裡傳來豺狗的嗷叫,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我們一個晚上都沒有閤眼,提防豺狗來襲。
天矇矇亮的時候,我們聽到了槍炮聲。
上官雄從乾草鋪上蹦起來,從出了草寮,我也隨後衝了出去。
槍炮聲是從山頂上傳來的,十分激烈。那是我們第一次聽到如此激烈的打仗的聲音。我們異常激動,但是我們不知道誰和誰在打仗,分不清楚誰在山上守,誰往山上攻。槍炮聲伴隨著喊殺聲在這個初春的清晨讓我們熱血沸騰,可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加入任何一方的拼殺,我們只有等待。
我和上官雄重新回到草寮裡,等待著這場戰鬥的結束。
上官雄的眼睛裡充滿了渴望,我的心情和他一樣。
上官雄說:“一定是紅軍和白軍在打仗!”
我說:“一定的!”
上官雄說:“土狗,你說,這仗誰能取勝?”
我心裡沒底:“不曉得呀!”
上官雄又說:“那你希望誰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