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又舒適。
日子一天天過去。夏湘的心境越發沉穩寧靜了。
只是,眼看著天涼了,莊上的收成卻依然不盡人意。明明雨水充足,可上了秋,稻子就是不結穗兒。莊上人苦著臉,嘆著氣,失望於春夏豐沛的雨水依然改變不了這塊土地的貧瘠。
陳媽媽走後,院子理應添人,加上廚房少人,丫鬟只有兩個,夏湘便吩咐採蓮回了趟府,將一應情況與蘇姨娘交代清楚,蘇姨娘便答應夏湘,留了戴言的母親許氏和周玉年的媳婦白氏,至於用在廚房還是用作管事,任夏湘安排,一應月例依著廚娘和唐媽媽的數量來定。
白氏慣常研究菜式,周玉年也巴不得白氏管著廚房,他可以隨時去偷個油。而戴言的母親許氏心思細膩,做事嚴謹,又識文斷字,夏湘便收了做個管事。
乳孃的男人王富貴一壁照顧著莊子上的田地,一壁幫著夏湘趕個車喂個馬,哪裡需要他,他便到哪裡去。
給院兒里人都謀了差事,夏湘也鬆了口氣。
至少,這一院子人不會守著自己餓死。
“添了些人,也不知蘇姨娘為難不為難。”夏湘擔心蘇文為難,畢竟添了好幾個下人,月例都要從公中撥,府上難免有人說三道四。
採蓮一面做綜裙,一面應道:“前兒奴婢去府上領月例,在廊廡下看著四喜和唐媽媽了。隱約聽唐媽媽說,趙姨奶奶不痛快,去蘇姨奶奶那鬧過兩次。我也沒躲著,就走過去了,跟唐媽媽客套幾句,唐媽媽就走了。我就問四喜,趙姨奶奶是不是看著小姐院子添人了,才去蘇姨奶奶那鬧。四喜說不是,卻沒有多說一個字,臉上表情也不自在。”
幸好中饋握在蘇姨娘手裡,若趙姨娘掌著中饋,日子真是沒法過。夏湘嘆了口氣:“下次回去,找個機會跟唐媽媽搭上話兒,就說咱們添了些人,有人陪著,小姐還能安生些,不然整日嚷嚷著回府。”
夏湘想了想又說道:“順便說,這院子裡人多了,又亂又雜,對大小姐名聲也是不好,日後可怎麼嫁人。”
採蓮愣了下,旋即就笑了:“小姐這主意好。”
這樣一說,唐媽媽必然給趙姨娘傳話兒,估計趙姨娘就不會再鬧了。跟夏湘回府相比。添幾個下人實在不算大事。若能壞了夏湘名聲,便是撥點兒銀子又何妨。
兩人正說著話,許氏進門來。高興地跟夏湘打了招呼,將半月來的開銷賬冊交到夏湘手上:“大小姐,看看哪裡需要改動,哪裡需要添減。”
夏湘沒動那冊子,轉而問道:“戴言呢?”
許氏笑容僵了下:“在院子裡教小書寫字呢。”
“天兒涼了,添些禦寒的冬衣,夾竹棉簾什麼的就成。賬冊先放您那兒,有空我找您去看。”說著。夏湘便跳下床,朝屋外走去。
許氏望著夏湘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
晌午的日光依然充足,秋老虎秋老虎。便是夏末秋初,也只有早晚涼爽些。夏湘手搭眉骨遮了日頭,看到戴言穿著一身靛藍色粗布袍子站在小書面前,像模像樣寫了幾個字,不知在說著什麼。
她跑過去,將戴言拉到葡萄架下:“迷藥的配法我記下了,昨兒配了些,用在牲畜身上,很管用。”
戴言揉了揉額角:“嗯。是的,我家雞鴨鵝現在還沒醒呢。”
夏湘臉一紅,訥訥說道:“被發現了啊?”
“今兒教你解藥配製。”戴言搖了搖頭,岔開話題微微笑著:“還有如何分辨各種毒藥。若教你的都記住了,就送你個好東西。”
夏湘眯眼笑道:“什麼好東西?手爐?護膝?還是死兔子?”
“自然不能現在告訴你,反正不是個難看的絡子就是了。”戴言撩了前襟坐到小杌子上,笑容愈加柔軟溫和。
夏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