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側了一個身，外公安慰外婆的手落了一個空，像是抓不住那些流逝的、令人揪心的過往。
“哎……老頭子，我也想過去啊，但是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身上發生的一切，我就真的好後悔啊，一直都在對自己說，我自己是不是錯了。現在小英的感情不順，尤其小英自殺的時候，我就更後悔了。我自己都在心裡罵死自己了。”外婆的聲音帶著哭腔，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沉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這樣做是對小英好的，也是安全的，可是看見小英的感情經歷，還有云衡的媽媽不接受歲歲時。我就在想，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對於孩子來說未必是對的。”
外婆沉浸在回憶裡，眼神空洞，彷彿又看到了女兒那些痛苦的日子。小英曾經幸福的笑容，後來和雲衡分開心裡被折磨得憔悴的模樣，不斷在她腦海裡交替浮現。
“自己的孩子，我們做父母的當然是心疼的，但是事情也發生了。沒辦法變得更好了，所以我們就好好帶著歲歲吧，讓小英沒有後顧之憂。我們目前能做的也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愛給到歲歲了。”外公輕輕嘆了口氣，他的手再次自然地搭在了外婆的肩膀上，像是要給她力量，身體也不自覺地緊緊靠著外婆，試圖用自己的溫度驅散她心中的寒意。
“好了睡吧，明天我去學校裡看看歲歲。”外公拍著外婆，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得像在哄一個受傷的孩子。漸漸地，外婆的抽泣聲小了下去，在這安穩的節奏裡，慢慢睡去。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歲歲早早的吃過飯後和往常一樣，來到教室後面的屋簷下繼續坐著，準備聽老師講課。清晨的陽光灑在她小小的身上，帶著幾分朝氣。
老師剛開始講得還是很好，聲音洪亮清晰，在教室裡迴盪。
可不知道怎麼了，就突然停住了。
歲歲在教室外的屋簷下，眉頭微微皺起，滿心疑惑地想著：“這老師怎麼回事？課講了一半又不講了。”她晃了晃小腦袋，眼睛從牆的縫隙裡盯著教室裡面，只看見同學們在自習中，沒有看見老師。卻怎麼也猜不到原因。
其實她哪裡知道是外公來到教室裡。
外公站在教室門口，神色有些侷促，他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衣服上還帶著清晨的露水。
老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微微點頭向外公示意。
而歲歲全然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依舊坐在那裡，滿心期待著老師快點繼續講課 。
老師連忙走到教室外：“歲歲外公，你怎麼來了，你是送歲歲來嗎，歲歲呢？”老師看著站在教室外門看著外公身後沒有歲歲的身影，眼中滿是疑惑。
老師心裡也是想著：“歲歲是不是給她外公說了自己打她和罵她的事。但是也不對啊，要說早說了，現在都一個多月了，怎麼現在才來呢，要不先看看這老頭怎麼說吧。”
“不是，老師，我今兒個是特意來找您的。”外公微微喘著氣，抬手抹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汗珠，眼神裡滿是懇切。
“我來看看歲歲……順便就是想跟您唸叨唸叨家裡的事兒。您也知道，這孩子命苦，她媽感情上出了些問題，還走了些彎路，現在我們老兩口就想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歲歲身上，就怕這孩子心裡負擔大，來了解一下她習慣不。”
“我們沒什麼大本事，但就希望歲歲在學校能開開心心的，要是她有啥不懂事兒、調皮搗蛋的地方，您儘管說，該批評就批評，可千萬別慣著她。我們就盼著她能好好讀書，以後有個好前程。”外公一邊說著一邊從外面看教室，餘光尋找著歲歲的身影。
老師聽著，原本溫和的神色逐漸變得錯愕，“不是啊，歲歲一直都沒有來過學校啊。她沒有來學校都一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