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時機,出最恰當的一劍,難度遠遠在全力一劍之上!
風蕭蕭必須全神貫注,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分神。
當一縷浮雲輕輕遮掩上明月的時候,視線陡暗中,劍芒驀地劃破昏黑。閃在天地,耀在人心。雖然並不算十分氣勢磅礴,卻至精至巔的一劍。
婠婠抬起頭。目光追隨著風蕭蕭飄逸閃動的身形幽幽地瞥了一眼,一對能勾魂攝魄的豔眸忽而亮起藍澄澄的奇異光芒,天魔雙斬倏然現於她玉白的雙掌上。
白衣赤足的她,幽靈般的動了,所飄過之處,空氣都彷彿被突然抽盡了,顯出一條無形的小徑,就如同一杆迅捷的長槍,素衣似槍纓。天魔雙斬就是槍尖的鋒芒,突似激電一閃,聲勢凌厲至極點!
目標……竟是尤鳥倦……
反應最快的寧道奇。
他突發一聲長嘯,再不止是攔擋,雙掌近乎神蹟般夾中風蕭蕭攻來的劍鋒,憑的非是雙掌真力,而是往雙掌心收攏合聚的極柔氣繭,恰恰抵消風蕭蕭劍鋒之銳,同時反攻。
背對的風蕭蕭終究晚一步察覺到婠婠的反常舉動。但他反應亦是極快,立刻放棄繼續進攻的打算,抽劍疾退,將將避開寧道奇似鳥啄而來的雙手。又驚又怒的喝道:“婠婠!”
一瞬的分神,便使本來勝券在握的局面付諸流水……
若是換做平常,尤鳥倦絕難被婠婠偷襲到。蓋因他本身就是個極其奸詐的人,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堤防他人。兼之武功又高,只有他偷襲別人的份。
可面對的天下第一高手寧道奇。已算是竭盡全力,又有風蕭蕭在側掠陣,他怎會防備身後?
幸好尤鳥倦武功實在太高,於不可能之際竟將獨腳銅人迴轉截攔,但雖攔住了致命的天魔雙斬,卻攔不住婠婠突然探出的一隻寒若冰雪的玉掌,慘叫一聲,往旁騰翻,跌入水中,砸起一大片水花。
周老嘆和金環真皆是神情大變,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雙雙逃回了面色鐵青的風蕭蕭身邊。
寧道奇並未乘勝追擊,神態閒逸的負手於舟上,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緩過氣來,目光奇異的打量著正往後迅速飄退的婠婠。
尤鳥倦這時方將獨腳銅人狠狠插入水中,哆嗦不停的站定,臉色變得難看至極點,雙目兇光迸射,瞪著婠婠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和祝妖婦是何關係?”
他本以為婠婠乃是風蕭蕭的人,所以也就沒有防備,誰知一時大意竟遭受重創。
聽尤鳥倦如此稱呼祝玉妍,婠婠的秀眸中閃過一絲厲光,旋及黯淡,玉容忽然平靜下來,回覆她一貫近乎純潔無瑕的篤定神態,目光轉向風蕭蕭,以十分複雜的語氣幽幽道:“邪帝要責怪,就責怪婠兒吧……”
甜美卻略帶一絲無奈的聲音隨著她的身形飄遠,同樣漸漸渺無息,消失在夜風的盡頭……
風蕭蕭早平靜下來,面色木然,瞧不出任何神情變動。
他腦筋轉的快,已猜到婠婠為何會突然向尤鳥倦出手了,甚至不惜放過這個能殺死寧道奇的大好機會,甚至不惜與他交惡。
對於陰癸派來說,最大的危險並不是來自佛門道門,而是來自魔門內部,就算她們輸了這場天下之爭,大不了再蟄伏几十年,還傷不到筋骨。
但無論誰想一統魔門,都不會允許陰癸派在魔門中一家獨大的,必會在一統前全力打壓,一統後生殺予奪,這才是陰癸派之殤,祝玉妍最警惕的事。
所以有此心思的石之軒空有驚人的智慧,絕世的武功,卻被以祝玉妍為首的魔門各派處處排擠。
風蕭蕭敢當婠婠的面召喚尤鳥倦三人,一方面是迫於當下形勢,一方面也是透過魔種感到婠婠一直對他頗為依戀,覺得還不至與他翻臉,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事後自可設法減低甚至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