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於是點點頭,目光仔細的凝視向紀倩。
紀倩俏臉現出悲傷欲絕的神色,又緊閉起美目,嬌軀顫抖著,似夢囈般道:“事實上我便是從香家魔掌中逃出來的活口,其他姐妹都已給香家殺掉滅口……”
尚秀芳香軀輕貼過去,伸出玉臂攏住她不住聳動的肩頭,溫柔的安撫,聽她深陷惶恐的囈語。
紀倩果然是被香家從各處收羅強擄來的眾多美女之一,自幼便被被秘密囚禁關押並且調教訓練,本來這些女子或許會成為陰癸派弟子之一,或許會被送入皇宮進獻給楊廣,或許會被送入哪個重臣內宅,又或許會被賣入香家各地的妓/院。
但不知大幸運或是大不幸,那天宇文化及弒殺楊廣,江都大亂,這些女人命運戛然而止。
香家無法帶著大批女孩離開,又怕惡行敗露,於是乾脆殺人滅口。
除了紀倩和另二名女子大著大膽子先一步爬窗逃走外,其餘女人皆被殘忍殺害。
恰時叛軍亂民瘋狂索城,香家雖立刻發覺有三女逃走,卻也終究沒法追捕。
紀倩等三個柔弱女子能從一團混亂,全城皆陷入紅眼暴虐的江都逃離,不問便可知其中含淚的艱辛。
此後三女相依為命,四處流浪,沒東西吃就去乞去偷,未免遭受欺負,只好扮作男孩,最後被襄陽一名紅妓可憐收留,勉強過了一段安穩日子,直到此妓女收山嫁人。
本來三女可就此安度餘生,但香家一貫的保密手段,若要擄一個女人,必定殺盡此女親友。
其時紀倩雖然年紀尚幼,卻仍有記憶,一直將仇恨深埋在心,於日常訓練中也多心留意,曾偷見過池生春兩次,也從其手下交談中聞及長安的生意。
所以紀倩為報親人之仇,狠心咬牙,瞞著共患難的姐妹來到長安,成為上林苑的一位名妓。
她一面千方百計也要和池生春搭上關係,一面不惜色相結交長安上下各類權貴,希望有朝一日能將香家龐大的罪惡王朝連根拔起,至不濟也要將池生春碎屍萬段,以報至親血仇。
尚秀芳和單婉晶或許早就知道香家的惡貫滿盈,但光是聽說,比起親歷人淚中帶血的哭訴,所能造成的震撼,是絕對無法比擬的。
瞧著紀倩梨花帶雨的悲痛樣兒,誰能不心中惻然?
單婉晶以極不善的目光瞪著風蕭蕭,咬著銀牙冷然道:“香家做的這些惡事,邪帝你真不知道?”
尚秀芳朦朧中瑩瑩帶淚的美眸也輕輕轉了過來。
她一向性子平和,厭惡武力,這會兒卻也不免對香家生出惱意,心嘆居然世間還有如此邪惡,並且透過她那對會說話的明眸,一絲無誤的傳達出來。
兩女目光一起凝注,風蕭蕭就算知道也不敢點頭了,忙避重就輕的道:“陰癸派的確是從香家擄來的女人中擇選弟子,婉晶你該清楚的。”
言外之意,知道未必代表參與。
單婉晶頓時語噎,羞惱道:“香家罪大惡極,可惡至極,你到底管不管?”
風蕭蕭沉默不語。
他不能不承認魔門上下的確邪惡,香家也罪大惡極,但獅子吃羚羊,是為了生存。擄人為弟子,同樣乃陰癸派能夠隱秘的生存與延續,而魔門兩派六道與香家的關係,也正像是魚兒和水,彼此息息相關。
若被動搖根本,陰癸派的傳承立馬成了無源之水,魔門各派也會深受影響,等若斷了口糧,乃至耳目手腳命根子,遠比殺幾個魔門長老更嚴重得多的多。
不單牽扯佛道魔三門間的勢力消漲,在如今天下爭霸,且局勢還未曾完全明朗的情況下,甚至可直接影響當天下的均勢平衡,其中變數太多,只怕十幾年後都有餘波尚存,流毒無窮。
比如魔門瘋狂反撲怎麼辦?佛魔掀起大戰又能便宜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