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十年前的舊事了,昔年風采翩翩的南宮公子。也已在十年前便羽化登仙……”
他忽然嘆了口氣,道:“尋常人都以為世家代代人才輩出,只是都謹守家規,極少在江湖間走動而已。但其實世間之事,俱有定數!朝代有興亡,凡人有死生。武林之事也一樣,有盛就有衰。世家子弟肩上與心頭的負擔,遠比平常江湖人更重。唉……”
風蕭蕭不禁動容,道:“不錯!”
當先輩曾有過諾大的名聲,後輩弟子無不戰戰兢兢,小心經營,生怕辱沒了先祖,尤其在本身實力、勢力都不出眾時,為了不墜先祖名聲,就算咬著牙,也要死撐著極盛時的排場、風度。
南宮世家或許是徹底沒落了,以至嫡系子弟都要放下身份,出來當人屬下,看人臉色行事……
前幾世,嶽不群領導下的華山派,何嘗不是如此?
風蕭蕭也曾親身參與,不但耗心耗力,苦苦打拼,而且低聲下氣,四處求人,其中的酸甜苦辣,自是深有感觸。
他重新打量著丁楓,微笑道:“看你風采不凡,見解獨到,想必也是世家出身了?”
丁楓笑道:“弟子出身平凡,得蒙師傅垂憐,悉心教導,所學所知,都來自恩師。”
風蕭蕭眉頭動了兩動,問道:“不知尊師是哪位高人?”
丁楓微微一笑,避而不答,轉頭看向一直垂著頭,乖乖坐在一旁的金靈芝,道:“金姑娘和南宮姑娘相識久矣,彼此都知根知底,前輩若對南宮世家的事有興趣,不妨問問她。”
金靈芝抬起頭,瞪眼道:“我根本不認得他,他憑什麼問我?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他?”
丁楓笑道:“這位前輩並不是外人,無妨的。”
金靈芝大聲道:“他連臉都不曾露過,你又知道他是誰了?”
丁楓笑道:“這位前輩的名字,又是什麼人,幾乎無人知曉,但他所經手的事,無一不轟動江湖,今天你能見到他,實在是好福氣。”
金靈芝“哼”了一聲,還未說話,丁楓已搶先笑道:“既然前輩垂詢,你知無不言就是了。”
風蕭蕭道:“我只是隨口問問,算不上有什麼興趣!倒是你,好像比我還在意呢!”
他見丁楓好像一直似有意似無意的將話題往南宮燕身上扯,自是不免心生疑慮。
丁楓笑道:“南宮姑娘曾與我提過,說和前輩一見面,就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差點生出誤會,今日湊巧,正好金姑娘也在,所以這不……”
風蕭蕭頜首道:“原來如此。”
他轉向金靈芝,笑著舉杯道:“今天確實是我欺負小姑娘了,這一杯酒,當作賠禮……”
金靈芝咬著嘴唇,偏開俏臉,只是不理。
丁楓輕咳了一聲,她才不情不願的端起了身前的酒杯,裝模作樣的沾了沾嘴唇。
風蕭蕭卻是一飲而盡,而後問道:“金姑娘和南宮姑娘既然都是世家弟子,想必走動不少,是彼此熟識的好朋友,不知最近見她是什麼時候?”
金靈芝冷著臉,撇著嘴,道:“誰和她是朋友了?成天假笑,看見誰都擺出一副清純聖女的模樣,簡直討厭死了!”
風蕭蕭略微有些錯愕,然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他忽然開始有點喜歡這個直來直去的小姑娘了。
或許心思多的人,看直脾氣的人便尤其順眼,比如他對胡鐵花,其實就比楚留香更喜歡一些,特別是喝酒的時候!
金靈芝本就覺得他眼裡一直流露的笑意很討厭,現在卻覺得他笑得不但討厭,而且可恨極了,忍不住大叫了起來,道:“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不準笑,不準笑!”
風蕭蕭果然收了聲,道:“我不笑,我不笑就是了,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