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為模糊,但蕭遠山已經聽得明白。
鳩摩智此來是為了找尋這個灰衣僧,這個灰衣僧現身是為了護住鳩摩智。鳩摩智是天缺的當代行走。灰衣僧會天缺的鎮派神功,而且高到風蕭蕭都不是對手,又如此年紀。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李秋水俏麵粉寒,道:“難怪當年天缺和佛門攪到了一起。甘當走狗馬前卒,原來全是因為你投靠了少林。”
“往事已矣!”。灰衣僧闔目道:“再無天缺人,只有少林僧。”
“往事已矣?”,風蕭蕭揚眉道:“只看你能適時出現,就知你六根未淨,時時關注著大輪明王的行蹤。出手攔阻又是為何?無非是怕被我逼問出什麼。”
灰衣僧嘆了口氣,氣質頓時一變,變得無比詭異莫測。
明明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整個人卻相當模糊,好似正在不停的遊移,又似抖晃火燭下那一片燈下黑的陰影。
李秋水的眼神立時銳利,道:“難道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
直到現在,她都難以相信師傅會敗於他人之人手。
蒼老卻恍惚的嗓音響起:“當年一戰,我雖勝尤敗,逍遙子不愧當世第一,就算身負重傷,依然差點與我拼個同歸於盡……”,明明人就在當面,聲音卻琢磨不定方位。
“我吊著一口氣,拼命逃回了中原,跑進了少林,討得了幾枚大還丹,才得以保全性命……”
灰衣僧苦笑道:“只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實在太大了,讓我無顏面對天缺的列祖列宗,只能避世少林,一呆就是甲子年。”
鳩摩智神情激動,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待要開口相詢,一掃風蕭蕭三人,又即住口。
李秋水冷笑道:“天缺以殺人並保命為最榮,為此父母妻兒皆可死,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無顏?我看你該是得意才對吧!”
灰衣僧目光無神的轉動,落到了蕭遠山身上,道:“居士便是當年那個山中幼童吧!你最初晚上來少林藏經閣看經之時,我……我已來了十多年。我一見居士,只就知道你是逍遙子最後收的那名弟子。”
風蕭蕭本來心還有疑,此刻一聽,登時知道了他是誰,就是整個天龍之中,最為神秘的少林掃地僧。
蕭遠山大為驚訝,心想自己到少林寺來偷研武功,全寺僧人沒一個知悉,這個老僧又怎會知道,還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武功?
“怎麼我從來沒見過你?”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貫注在武學典籍之上,心無旁騖,自然瞧不見老僧。記得居士第一晚來閣中借閱的,是一本‘無相劫指譜’,唉!從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蕭遠山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經閣,找到一本‘無相劫指譜’,知道這是少林派七十二絕技之一,當時喜不自勝,此事除了自己之外,更無第二人知曉,難道這個老僧當時確是在旁親眼目睹?一時之間只道:“你……你……你……”
風蕭蕭見這老僧不動聲色的將話題引開,不由輕笑道:“少林的諸般絕技雖然厲害,但都戾氣深重,需佛法才能化解,否則修練的絕技越多,功力越深,入魔越重,所以老和尚才說他入了魔道,對吧?”
灰衣僧面露詫異,向著風蕭蕭一陣打量,道:“這位居士剛剛使得是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兼修一陽指,造詣極深,可內功卻是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兼修一種渾烈的佛門心法,難得佛道同修,卻又渾然一體,該是會一種道家的神通功法,作為溝通兩者之間的橋樑……難得難得,實是天縱奇才。”
風蕭蕭從未被人看得如此通透,大駭間,見灰衣僧目光雖然渾濁,深處卻閃著一絲詭異的隱光,心中猛地一陣劇烈的悸動,不加思索的側身飛翻,一下掠到了旁邊屋頂上,兀自驚魂不定的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