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已然背對,只聽見了聲音。卻是驚得差點踩空木板,掉到水裡去,趕忙回頭相望。
那聲響雖然很短。但他聽得分明,確確實實是遠遠的從岸上射來。只是速度太快,剎那間。竟然掠過數十丈。
按理說如此疾速,王夫人該被擊得四分五裂才是,卻偏偏身軀完好,還能呼痛出聲,說明投擲之人,對勁道的掌握已經登峰造極,比他也只強不弱。
究竟是誰?難道是大哥動了惻隱之心,不願見王夫人身死?
或是鳩摩智?這人天賦驚人,說不定一年多來,武功大有精進,能做到如此地步?
又或是蕭遠山?可他沒理由救王夫人啊?
起落之間,風蕭蕭念頭飛轉,還是打算先撤得遠一些。
畢竟他實在不習水性,在太湖之中,絕對打不過一個和他相差不多的高手,雖然不懼一戰,可是變數太多,一但陷入危難,就保不住阿朱了。
水中燃火,火焚起霧,如今幾十艘起火的蓬船一齊撞向大船,擠成了一大片,登時火勢瘋漲,好似整個湖面都在燃燒,大霧瀰漫而起。
人的嘶嚎、慘叫聲,溼木燃火的噼啪聲,混亂了本來寧靜的太湖,到處都是火光、煙霧和水中晃動的人影,加上隨風飄來,不知是人是木的焦糊之味,好似人間地獄。
風蕭蕭速度再快,踩著木板也趕不上自八方圍來的火勢,又不敢潛水躲避,只能硬著頭皮,強衝火場。
可是撞船密密麻麻,哪一方向都是層層疊疊,躍得過一圈,躍得過二圈,卻終於在第三圈前落水。
他腳下的木板,被火烤得焦脆,又連續被冷的湖水一激,撐不住冷熱交替,徹底碎裂開來,和阿朱一起半途掉了下去。
眼看要栽入火海,離前方無火之處又甚遠,風蕭蕭只得運起衝脈之力,半空急停,翻身而墜。
這下不比剛才和慕容博的激鬥之時,連點浮在水面的碎木塊都沒有了,頓時雙足一空,掉入湖裡,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水中的風蕭蕭,狗刨了幾下,卻發現自己揹著七八十斤的玄鐵劍,無異於負著一個大秤砣,這會兒用不上輕功,自是止不住的往水裡猛沉,連嗆了幾口水,都沒能浮出頭來。
阿朱這時身子一扭,左手自他腋下穿過,反將他拽在了懷裡,一掌下推,內力崩吐,“譁”地一響,勉強讓兩人的腦袋短暫出水,道:“二哥,憋氣。”
風蕭蕭急吸了一口氣,腦袋清醒了一些,當即依樣畫葫蘆,也是一掌往下推出。
他的功力和阿朱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嘭”地擊水悶響,兩人總算浮出了整個身子。
只是畢竟流水至柔,虛不受力,身在水中,負載重物,他還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難得了。
腳一離水,風蕭蕭就苦笑不已,他難得驚慌失措,一時不清醒,用力太正,直上當然直下了,而且飛得高,摔得當然重,不知等下會砸入水中多深。
果不其然,兩人連在一起,加上沉重的玄鐵劍,風蕭蕭就算抓準了時機,全力一掌擊迫湖面,依然止不住下落之勢,水面又狠狠地沒過了腦袋,掌力不停連發,才將將止住了下沉。
可正在這時,大火也燒了過來,風蕭蕭只敢憋著氣,在水裡手腳亂舞,卻不敢再往水面上衝了,心中大為懊惱,覺得自己這樣死,也太過憋屈了。
倒是阿朱熟識水性,一點也不慌張,勉強扯著風蕭蕭緩緩遊動。
風蕭蕭不是笨蛋,自知在水裡的自己,遠不如阿朱有用,也就停住了手腳,免得亂用力反而適得其反,現如今只能聽天由命了。
阿朱畢竟功力有限,沒劃多久,便將要氣絕,回過頭,紅著臉看了風蕭蕭一眼,只是水中太過渾濁昏暗,什麼也沒看清。
風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