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來,就是看著自己呢,什麼守規矩的穩妥人呢,想是要給自己上規矩呢,心上不由有些慌,卻還得裝個笑臉出來。
且不說蘇府裡,只說王氏在外頭得了喜訊,又接了團圓兒送出來的銀子,喜心翻到,拿著銀子問朱大娘道:“虧娘還是有年紀的人,一些兒沒有遠見,如今看怎麼樣?團圓兒不過是有了身子,蘇員外就給她這麼多銀子,她若是生的是兒子,還不是她要什麼給什麼呢。”朱大娘心中卻是憂愁,依著規矩,團圓兒的孩子,是要管大奶奶叫母親的,照著自家媳婦和孫女的脾氣,只怕有饑荒打呢,心上有些憂慮,臉上就不太活絡。王氏瞧在眼裡,便道:“這樣一件大喜事,你老沉著臉給誰瞧呢。”說了,拿著銀子得意洋洋回屋,一行盤算這些銀子派那些用,原想著買些東西去瞧瞧團圓兒,團圓兒如今有了身子,連蘇員外都抬舉她,瞧那個假賢良的大奶奶還敢不敢不把自家放眼睛裡。只是丁豐就要成親,有的事忙,倒也走不開,也只能等著辦完喜事再說。
卻說王氏最是嘴快,團圓兒有了身孕一事,不久就傳得街知巷聞,都道團圓兒爭氣,如此一來,便能和正房奶奶比肩了,聽在王氏耳中,更添了得意。
有事話長無事話短,轉眼就過了年,又到了正月十八這日,便是丁豐成婚的日子,畢竟是大郎同王氏第一回辦喜事,不由忙亂,虧得朱大娘在旁協助,方不至亂了陣腳。早三日前,丁家油鋪早早貼出了東主有喜的紅紙,又因手上有了團圓兒送來的二十兩銀子,格外活絡,王氏又有心炫耀,一般的張燈結綵的佈置起來,又僱了一頂簇新的花轎子,並一班鼓樂手,到了吉時,就扶丁豐騎上僱來的紅鬃馬,前頭有個小廝牽著,一路吹吹打打就往何家米鋪去。到了何家,一般的鼓樂手三吹三請,新人何氏方由自己孃親扶著從屋裡出來,丁豐瞧著,但見何氏體態豐腴風流,心上也頗喜歡。喜娘過去接了,送進花轎,丁豐過來給岳父岳母磕了頭,就將何氏迎了回去,拜完天地,送入洞房。
早有一幫街坊因羨慕丁家如今的勢頭,趕著來道喜,中間也有嫉妒丁家的,擠在人群中瞧熱鬧,暗自啐道:“有什麼得意的,不過是賣了女兒才得的富貴,還這樣炫耀,好不害臊。〃其中有二人更是恨得牙癢,便是方青舅甥倆,日後果然生出偌大的禍事,暫且按下不表。
都說新婚三日無大小,又是街坊鄰舍的,頗不避諱,那些年輕些的兒郎擁著丁豐挑去何氏紅巾,藉著龍鳳燭的燭光瞧了,但見何氏雖不及團圓兒杏靨桃腮,花容月貌,倒也生得眉目如畫,頗為秀麗,都鬨笑起來,直說丁豐好豔福,王氏在一旁看了何氏,雖也喜歡,心上卻隱隱不安,只求著老天爺保佑,千萬別鬧出事來。
原是丁豐那次叫衙役打了八十板子,請了郎中來瞧,說是傷了一根要緊的筋,怕是礙著以後做丈夫的,那時丁豐已與何家訂了親,若是厚道些的人家,少不得將實情相告,若是女家要退親那也說不得。偏王氏不肯,只怕說給何家知道,鬧得人人皆知,以後抬不起頭做人,索性也丁豐也一起瞞下,自己家裡到處延醫吃藥,只要說有益的,家中又支撐得起的,那是無藥不吃,後又請郎中來瞧了,說是像是好了,只是王氏心中終究沒底,深怕丁豐洞房夜不能振作。
洞房 短見
卻說丁豐在外頭陪著賓客吃完酒,已是帶著三四分酒意,搖搖晃晃走回房中,但見何氏坐在帳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