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二字,如今已從他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緊閉雙唇,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調整自己的姿勢,讓膝蓋穩穩地跪在那冰冷刺骨的青石板上。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內心深處的痛苦和悔恨深深地銘刻在靈魂之中。
時間在這一瞬間彷彿停止了流動,周圍的世界變得一片死寂,所有的嘈雜聲都離他遠去,只剩下他孤獨而堅定的身影。
陸子岡緩緩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腦海中的思緒卻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母親生前的點點滴滴不斷在他眼前浮現,她溫暖的笑容、慈祥的教導以及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每一個細節都如同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割破他的心臟,讓他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淚水不由自主地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
他用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生怕打破這寧靜而莊嚴的氛圍。
在這一刻,他寧願獨自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不願意向任何人傾訴。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種痛苦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
……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陸府的大門一直敞開著,前來祭拜的人們絡繹不絕。
然而,每個人都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陸府的少爺陸子岡筆直地跪在陸府門外,每當有人進入或離開時,他都會恭敬地磕頭,似乎在迎接和送別這些祭拜者。
這個舉動引起了周圍人的好奇和猜測,陸子岡的身影逐漸成為街坊鄰居們熱議的話題。
一些人對他表示同情,認為他可能是因為失去親人而悲痛過度;有些人則感到困惑,不理解為什麼他要這樣做;還有些人甚至嘲笑他,覺得他的行為有些過分。
但無論別人怎麼說,陸子岡都毫不在意,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透過無盡的跪拜,來彌補自己對母親造成的傷害,並祈求她的在天之靈能夠原諒自己。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子岡的膝蓋已經跪得紅腫不堪,但他依然堅持著,沒有絲毫放棄的跡象。
這一天,肖鸞肖大家得知了陸府所發生的事,立即趕到了陸府去祭奠。
當他看見跪在門外已不成人形的陸子岡時,急忙上前扶著他。
肖鸞老淚縱橫地說道:“孩子,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你娘若在天有靈,會多麼傷心啊!不行,我得進去跟玉鳴賢侄談談,怎能這般對待你?即便你犯了再大的錯,也不應如此啊!”
陸子岡緊緊抓住肖鸞的手臂,虛弱地說道:“肖爺爺,我沒事,這一切皆是我的過錯,希望您不要去找他。他已經答應我,只要我跪到母親出殯那日,他便允許我扶靈出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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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至少應該給你送些食物吧!照此情形,別說扶靈出殯了,你能否撐到出殯那日還是個問題啊!”肖鸞氣得七竅生煙。
“肖爺爺,我沒事,我還堅持的住!對了,瑾兒一走這麼多日,可有書信回來啊?”陸子岡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你這孩子,自己都這樣了,還惦記瑾兒。這到京城,一來一往的,就是快馬估計也要一月有餘,又哪會那麼快有書信回來!唉!”肖鸞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陸子岡的目光充滿了疼惜。
陸子岡聞言,嘴角勉強扯出一絲苦笑,眼神中卻滿是對瑾兒的思念與擔憂。他知道肖鸞說得對,可是心中的牽掛讓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瑾兒。
“肖爺爺,您說得對,是我疏忽了。瑾兒她孤身赴京,定有諸多不易。”陸子岡鬆開肖鸞抓住自己的手,輕輕說道:“肖爺爺,你快進去吧,我沒事的!”
肖鸞看了一眼陸子岡,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