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都是如此,不是路家的女人兇悍擅權,而是路家的男人太不頂事了。一個兩個,找不到一個爭氣的。
路家的老爺子,就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子上,那女人還是個暗娼,連個名分都沒有的下賤女人,這件事捅出來不知道為路家招了多少笑罵,而路家真正的正房,卻為了守住路家,忍著外人的非議將不斷衰敗的路家又撐了一十二年,原以為等到下一任家主長到獨當一面的時候,就能退下來休息,卻沒想到而爾後路家的又一任家主,更是荒唐放縱,年幼時就是臭名昭著的惡少,成年後更是劣行加倍,他那從外面嫁進來的妻子卻替他打理著整個路家。
這句話出來都好笑的很,路家已經兩代不由路姓的男丁所掌控了,反而是那些嫁進路家的女人,一生都為這路家嘔心瀝血。
也是因為有了兩個不成器的先例,這一代路家的主母就對路寒祁這個獨子格外的嚴厲。
路寒祁從西藏回來幾月有餘,也都沒有去過學校,每天都是家裡請來的家庭教師單獨授課,從早上六點起,晚上六點止。所學的大都是一些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在學校學習到的關於企業與資產的管理。路家的主母,路寒祁的母親,現在已經遠赴外國,去參加那些本該是由路寒祁的父親去參加的商務會議。
路寒祁的父親呢,也許真的就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銷金窟裡醉生夢死。整個路家都沒有把那個男人當做是領導者,就像路家的主母不曾把他當過自己可以倚靠的丈夫,路寒祁不曾把他當成可以倚靠的父親一樣。這個男人一直在被當成一個孩子對待。
路寒祁有非常良好的作息時間,但他的作息時間從回來開始就要經常被攪亂。他面對那些攪亂他生活作息的電話時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或者厭倦。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是整個路家都習慣了。
“路寒祁,你快來八大胡同!出事兒了!你的父親……你的父親,我也不好說,哎呀,你快過來吧!”打電話過來的人肯定是還不瞭解整個路家,所以他的語氣慌張的要命。
路寒祁才從床上坐起來,他按亮了床頭的燈,橘色的暖光讓他的五官柔和靜謐。
電話裡的聲音愈來愈慌張,似乎已經發生了什麼不可控的局面。
“嗯,我會來處理的。”路寒祁用這一聲結束了這一通電話,他下了床,不緊不慢的開始穿衣服。
他已經習慣深夜出去替他那個父親收拾那些不可控的,齷齪的爛攤子了。
路寒祁開著車去了八大胡同,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就站在八大胡同的門口,看到他的車連忙過來敲車玻璃,“路寒祁——”
路寒祁從車裡走了不來,那個人神色隱隱有些難堪,又有些難以啟口的模樣,從前路寒祁面對著別人這種神情的時候,大多會感到恥辱,但是現在,他連恥辱的感知都麻木了。他還是冷著一張臉,跟著那引路的人進了一個門。
那門裡面還有一條巷子,路寒祁跟在他後面走,那個人嘴裡還在說,“路寒祁,你那個老子真是荒唐,太荒唐了。”
巷子已經走到了盡頭,正對面就是一個大門,路寒祁把面前的門推開,迎面的糜爛味道叫他忍不住蹙眉。
雖然每次應對的都是這麼個局面,但是在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會作嘔。
床上壓著兩具白花花的身子,下面那個身子被綁著,上好的紅綾,軟軟透透的,纏上人的時候卻叫人掙脫不得。那具身子腿上胳膊上都被紅綾綁著,上面壓著一個還在動作的人。
“小威是我們這兒才來的服務員,沒想到才一轉眼的功夫,再看到的時候,就……”
其實不消那人說路寒祁也知道,他父親這回玩兒上了男人。也是,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是不玩兒的。
路寒祁站在旁邊看著,等著他父親忙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