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邊叫了一聲。
韓景宇沒有反應。
小狗又咬著他的衣服往來路上拽,但是它太小了,牙齒把韓景宇的袖子都咬破了都拽不動他。
“汪汪——”小狗跳到了韓景宇的身上。它也是全身溼漉漉的,軟軟的肉墊踩在韓景宇身上,韓景宇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像平時,它如果這麼踩著韓景宇,韓景宇都會伸出一隻手來,像給它撓癢癢似的抓抓它下巴那一圈的毛。可是現在韓景宇一點反應都沒有。
“汪汪——”肉墊踩在韓景宇的脖頸上,小狗湊到韓景宇的腦袋旁邊,伸出舌頭舔了舔韓景宇的眼簾。
韓景宇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只是這一下,已經足夠讓那隻狗歡喜了。
它拼命的伸著舌頭舔韓景宇的眼簾,一下一下,韓景宇的睫毛顫抖了一會終於掀開了,上面的雨水一下子凝成一滴掉了下來。就跟眼淚一樣。
韓景宇的眼睛睜了半天,才彷彿看清面前的情況一樣。他又咳了一聲,灌到嘴裡的水一下子嘔了出來。
“汪——汪——”
韓景宇這才感覺到自己背上踩著一個小東西,溼淋淋的一團,從他背上下來的時候還凍的發抖,更顯得模樣醜陋。但即使是這樣,它還是拼命的伸著舌頭想要舔韓景宇的臉頰。
它好像要把自己身體的熱量傳給他一樣。
韓景宇眼神柔和了下來,他抓緊手上的槍,抵著地站了起來,那隻狗還圍在他的腳邊,韓景宇彎下身想去抱它,那隻狗一下子跳開了,反而衝他晃動了一下尾巴,踩著積水往前面走去。
前路根本看不清,韓景宇看它好像在給自己帶路一般,就跟著這小小的一團往前面走了過去。
雨越下越大,直到那茫茫的黑暗將他的背影都吞噬,這雨聲才彷彿小了一些……
這雨是下了一夜,下的有的人心裡煩悶,下的有的人心裡無措。
但無論是懷著什麼心思,今夜又是有人睡不著了的,前天夜裡折騰了一夜,今天又是餓了一天,各個都累的不行,勒著褲腰帶沉沉睡去,宿舍裡只聽到打鼾的聲音。
路寒祁一隻胳膊枕在腦後,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黑暗。
他睡不著。
這麼大的雨,那個人又被綁著,這一夜會不會就凍死在了外面?
路寒祁再壞,也沒想著把那人弄死。他沒想到會有這場雨,所以他心裡發虛,他心裡隱隱有種畏懼在拼命剖開他平靜的面孔。
他熬了兩夜都沒睡好,現在卻根本睡不著。
他在害怕——
已經睡熟的人突然聽到一陣異響,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人站了起來,就站在窗戶那裡,掛著一道影子,嚇人的要命。
“喂——”那個半夜醒來的人聲音都在發抖。
站在床邊的路寒祁身上只披著一件薄衣,五官雖然在這黑暗裡不清晰,卻已經足夠辨認了。
那個人看到是路寒祁,也不敢再問了,翻了個身繼續睡去。只是心裡還嘀咕著,這路少又是發了什麼瘋,從晚上開始都不對勁兒,不,是從回來開始都沒對勁兒過。
對頭的一個寢室裡也有兩個人還沒睡。他們聲音壓得很低,連靠的近的路寒祁都聽不到。
“你說,這麼大的雨,那個梁耀不會死在外面了吧?”那是劉孜錦的聲音。
他在問權勻,權勻也沒有睡著,睜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黑暗,卻不回答他的話。
半天都是磨人的沉默,劉孜錦嘆了一口氣,抓著被子坐了起來。
權勻的聲音傳了過來,“睡吧。”
劉孜錦又躺下了。
路寒祁就站在窗戶邊兒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窗戶,彷彿要透過這薄薄的一層毛玻璃看到外面的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