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來,忍不住道:“那家新開的繡坊也實在是太過分,我們賣什麼他們也賣什麼,我們賣五個銅板他們就賣四個銅板,我們賣四個他們也跟著降價賣三個,這明擺著是不讓我們幹下去了啊。”
對面的繡坊是這個月剛開的,一開張就因為價格低而吸引了大批的顧客,反正不管別的繡坊怎麼定價,他們總之要比姜圓圓的繡坊低一個銅板。
繡坊叫‘楊記繡坊’,不用猜都能知道是楊老爺子專門開來噁心人的,他們家大業大,的確不在乎這些小錢,但姜圓圓卻是靠著鋪子維持生計,要是鋪子沒生意,日子也就難過了。
吉祥氣鼓鼓的,“太過分了!我這就去找他理論!”
姜圓圓拉住她,“別急。”
她自然是想過應對的法子,他們鋪子裡的價格本就比鎮上其他鋪子的價格低,而楊記得更加低,幾乎是沒什麼賺的餘地。
姜圓圓有個主意,對沈娘子道:“我們將鋪子裡現在的存貨都按最低價賣,賺個成本就行了。”
沈娘子立即道:“這可不行,本來就沒人來,要是再低價賣,更加沒活頭了。”
沈娘子的女兒雨兒倒是腦袋轉得快,對沈娘子道:“姜姐姐的意思是,我們降價他們也降,我們按成本價賣他們也會跟著比我們更加低,他們低,就沒有人來我們這邊買,都去他們那邊,虧錢的也不是我們。”
“這個辦法好,”沈娘子笑了笑,又皺眉,“但是他們有錢能耗,我們卻是耗不起,要是他們一年兩年的都和我們耗著怎麼辦?”
“車到山前必有路,”姜圓圓心不在焉道:“且先過著吧,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再說。”
楚景每個月還有月俸,他們三人也不至於餓死,沈娘子做帕子,姜圓圓也都按以前的價格收,只能先這樣過著了。
不過沈娘子說的話也有道理,楊家家大業大,的確是不在乎這些小錢,要是他們鐵了心的耗,姜圓圓的繡品鋪子只能關門。
她拈開一根鵝黃色的線,繡帕子上荷花的花芯,忽然又想到昨夜裡來的人,手一抖,針扎到了手指上。
姜圓圓垂下眸,給自己清理傷口,今日楚景應該會繼續去查那樁案子吧,也不知何時才能賊人抓獲,若這個月抓不到,下個月也不知會不會繼續死人,屆時倒黴的,又會是誰呢?
鋪子一上午都沒有人進來,只有中午放學的時候有個男孩兒來買了個娃娃回去送妹妹,這還是因為這個娃娃是姜圓圓新做出來的,縫了一塊兒布上去當裙子,楊記繡坊沒有跟著做出來,不然的話怕是這一個顧客都不會有。
下午時,姜圓圓正在看賬,吉祥掀簾子進來,臉色不大好看,“小姐,那死老頭找你。”
她口中的‘死老頭’自然是楊老爺子無疑了。
姜圓圓抿抿唇,“將他請進來吧。”
楊老爺子這段時日不好過,去牢裡看了兒子一回,楊志遠因為捱了板子,屁股全爛了,可見那些人下手的時候是一點兒也不留情面,又沒有大夫醫治,在陰暗的牢裡,傷口久久不長好,開始流膿發臭。
楊老爺子就這麼一個獨生兒子,怎麼能看得下去?
他想要賄賂衙門裡的衙差,那些人卻都不收,只道是縣令不許,後來楊老爺子才知道,原來姜圓圓的夫君楚景就在衙門裡做事,還深受縣令重視。
自古民不與官鬥,楊老爺子賄賂失敗,只能再次將主意打到姜圓圓身上,企圖透過生意上的事情給她施壓。
見到姜圓圓,楊老爺子笑,“許久不見,姜姑娘可還好?我見這鋪子生意蕭條,一天也沒有幾個人進來,真是可惜了姜姑娘的手藝啊。”
楊家父子都是這個德行,話說得漂亮,但該做的腌臢事是一樣不少,姜圓圓冷冷道:“若您今日前來是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