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哄他,“你先別急,船還要在碼頭上停一會兒,我已經讓人在碼頭上候著了,你看看你現在走都不能走,嫂子看了也是擔心。”
他清了清嗓子,“你先讓大夫給你看看,等一覺醒來,嫂子包管在你身邊。”
楚景看了眼自己綁得嚴嚴實實的傷口,那些都已經開始長新肉,其實是不打緊的,但是一想到姜圓圓那愛哭的性子,他同意了盛越的話,先讓大夫過來。
盛越在他的床頭點上安神的香,楚景便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最後睡了過去。
待他睡後,船也啟動,大夫進來為他施針治療失憶。
盛越走到甲板上,見岸邊有一群人在張望,嘲諷一笑,這寧王,還真是不死心,不過他們已經上船,他的人就算是想追,也追不到了。
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大夫才出來。
盛越忙問道:“我表哥這病怎麼樣?好不好治?需要多久?”
大夫治了這麼多年的腦疾,自然也是治過不少失憶之症,他捋捋須,不急不緩道:“好治,只要把腦中瘀血除盡便可,那位公子症狀較輕,最快一個月便可將過往悉數記起。”
聞言,盛越鬆了一口氣,“好治便好,好治便好。”
讓人送大夫回房,盛越進屋又點了一柱安神香,讓他多睡會兒,“我給嫂子留了兩千兩,夠她花了,你也不用擔心她,你現在只要快些好就行了。”
楚景這一覺,便睡到了次日早上。
他醒後,只覺得腦中昏漲的厲害,四周無人,他便先閉目修養。
早上有人來服侍他洗漱用飯,等到了下午,盛越才過來。
楚景道:“為何我還沒見到圓圓?”
盛越不來,就是為了讓他晚點兒受打擊。
這會兒他既然問了,盛越便道:“其實我是騙你的,嫂子不會來了。”
話落,楚景的眼神如刀一般射向他,冷聲道:“你騙我?”
盛越已經是不知第幾次嘆氣了,“你傷得嚴重,幾乎命都快丟了,嫂子也嚇得不輕,我和她說了,只要你在那兒,你們就過不了安生日子,嫂子便讓我帶你走。”
他說著,將姜圓圓寫的信拿出來,“你看了便知,也不能怪嫂子,這世上哪個女子不想過安穩日子?跟著你,她每日都要擔驚受怕,指不定哪日連命都要沒了。”
楚景接過那封信,看完後,眼神逐漸從不可置信變為濃重的傷與痛。
“她……還有沒有說什麼?”
盛越騙他,“什麼都沒說,不過我給她留了錢,她這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了。”
楚景沒再說話,將手裡的信捏緊,別過臉去。
盛越便先退了出去,不打擾他。
楚景其實不信姜圓圓會這麼無情,但他的確不能給她安穩的生活,這封信上又的確是她的筆跡。
楚景哽了一聲,閉上眼。
·
六月裡,太陽就像火爐子一般烤個不停。
姜圓圓成了寡婦,巷子裡的鄰居們都來看過她幾次,無非是勸她節哀之類的話,還有人想要將她介紹給自家的子侄,不過都被拒絕了。
楚景雖走了,但他給姜圓圓的心口烙上了很深的烙印,短時間內是不會好的。
這日,鄭小娘子來陪她說話,見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忍不住嘀咕,“怎麼每天都在睡,這麼熱也睡得著?”
見她睡得香,鄭小娘子便又先回去了,見女兒沒出門多久又回來,鄭小娘子的母親尹氏不由得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圓圓睡著了,”鄭小娘子道:“她一定是太傷心了,晚上睡不著,所以白日才睡得多。”
“唉,可憐啊,”尹氏說了一聲,突然一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