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張叔罵張嬸子時並未顧忌姜圓圓是否在門外,村裡莊稼漢子罵人的聲音就像是震天的雷一般,在家裡被安排挑水的楚景也聽見了。
他放下水桶走到門口,見姜圓圓垂著腦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就像是一朵蔫吧了的花兒一樣,格外可憐。
楚景啟了啟唇,但是安慰人對於他來說好像是一件很陌生的事情,他不知道怎麼開口,姜圓圓卻已經察覺到他來了,面上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來,“我沒事的。”
姜圓圓走到他的身前,嬌小的身子便全被罩住,她伸出手,小心地在楚景的胳膊上碰了一下,“你是在擔心我嗎?”
這種觸碰,楚景其實並不喜歡,但或許因為碰他的人是姜圓圓,他可以忍受,只是被她碰過的地方,稍微緊繃了一下。
面對姜圓圓的問題,楚景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輕輕的,更像是出於無奈而做出的選擇,但姜圓圓卻是笑彎了眼睛,呢喃道:“這世上也只有你關心我了。”
她的一張小臉又皺了起來,兩條秀氣的眉毛也挨在一起,不符合她平時展露出來的好脾氣模樣。
楚景想要伸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但是他的骨子裡卻有一股剋制,告訴他不能這樣做。
他還是要給姜圓圓一個回應,於是楚景側了側身,道:“水挑好了,還要做什麼嗎?”
楚景是一個眼裡沒活兒的人,這還是頭一次主動去問要做什麼。
姜圓圓看出來了,這是他的關心方式,於是道:“你站著別動就行,我給你改厚衣裳。”
站著不動,聽起來很簡單,楚景同意了。
聽起來的確簡單,但做起來似乎有些難,姜圓圓的手一會兒從他的身前繞過去,一會兒拿著布條將他的腰肢環抱住,又因為一人太過嬌小,而一人的身軀太過高大,每一次虛虛的擁抱都有實感,軟軟的,像是棉花一樣的觸感。
有熱的,像是體溫升高的感覺,楚景的臉開始不自覺地燒起來,他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不願讓姜圓圓看出端倪。
冬日的衣裳要做的寬大些,尺寸淺淺量一下就好,之前姜圓圓都是拿眼睛看,現在她有意想要和楚景親近,便提出了要為他量一量尺寸的事情。
在量肩上時,楚景需要坐下來,姜圓圓站著,楚景卻不太敢抬頭,每每抬頭,就會與她的軟綿起伏處對上。
他沒做過苦力,難道別人家的苦力也是這樣的嗎?
姜圓圓其實也有些羞怯,但是她自從下定了那個決心後,就逼著自己大膽些,量尺寸多好啊,兩人能夠親近,指不定楚景心裡就喜歡上她了呢。
秋風低低掠過簷角,院裡又落了些枯葉。
出屋子時,涼爽的風將兩人身上改的燥熱都緩解了一些,姜圓圓偷偷看了一眼楚景高大勁瘦的身軀,耳根也泛上薄紅,強作鎮定地去廚房做飯了。
楚景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她環過的腰身,軟軟的觸感好像還在周圍虛虛縈繞,他的臉上也有些發燙,眼睫顫了顫,將這種奇異的感覺壓下心頭。
蒸茼蒿不難,就是有些費油,姜圓圓一邊將茼蒿切成三段,心裡想著過幾天去鎮上要買的東西,還要把之前繡的帕子和香囊給賣掉,她攢了二三十個呢,能賣個一百多文錢。
要買油、買鹽巴,還要買些麵粉回來,再買兩塊肉,要是去的早再去買幾條魚回來養著……
就這麼雜七雜八算下來,賣帕子和香囊的錢還能剩些,姜圓圓心想,只要能剩就行,等開年了她請人教教楚景種地,家裡的米只夠吃到過年了。
只是這麼攢錢還是太慢,有沒有更快的法子呢……
她一天頂多只能繡兩張帕子,八文錢,一個月就是二百四十文,現在看起來的確是不少,但等到有孩子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