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自然是姜圓圓走中間,她好幾次想站到賀婉右邊去,但是她動賀婉也動,於是三人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隊形,但不管怎麼詭異,楚景還是站在姜圓圓身邊。
海內侍當然看得懂三位主子這是什麼操作,他想了想,突然間福至心靈,“陛下,您到該喝藥的時辰了,太醫說您這幾日操勞過度,還是得好生歇息著。”
操勞過度?姜圓圓豎起耳朵,而楚景和海內侍不愧是主僕,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以拳抵著唇,低低地咳了兩聲,又錘了捶自己的腰,“是有些累,不過不打緊的,出來走一走,見一見想見的人,心情也會好很多。”
這明晃晃就是說給姜圓圓聽的啊!賀婉有些狐疑地瞅了楚景一眼,這人早上都還有力氣在朝上大罵為寧王失子一事鳴不平的吏部官員,怎麼現在就病了,她心裡頗為無語地笑了笑,但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屬下,賀婉還是昧著良心道:“是啊,陛下病了,太醫還說是心病呢,心病還需心藥醫,唉,這藥在哪裡啊……”
原本姜圓圓還以為楚景是真的病了,賀婉這樣一說,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當即就帶著兒子上了轎輦,看也不看在身後望眼欲穿的某人。
計劃失敗,楚景涼涼瞥了賀婉一眼,賀婉訕笑兩聲,對於自己的弄巧成拙表示十分不服氣,這明明是姜姑娘太聰明瞭,怎麼能怪她呢……
既然姜圓圓走了,楚景也沒空再閒逛,案上還有一大堆奏摺呢,再不去批奏摺晚上覺都沒法睡了。
姜圓圓走了,楚景也走了,賀婉沒事幹,也走了,三人隊伍成功解散。
一回到仁壽宮,宮女們就將燉好的金絲燕窩送了上來,這是太后特意吩咐的,要多給姜圓圓滋補,期盼她早日再誕下一位皇兒。
姜圓圓倒是不知道太后這個心思,把一盞燕窩吃了,又帶著兒子在院子裡溜了溜,但這塊地方走來走去也就這樣,剛開始的新鮮勁兒過了以後,每每出門必須和盛太后通稟的規矩叫人有些苦不堪言,故而姜圓圓乾脆也不想著出門了,安安心心待在院子裡繡花。
就這樣待了半個月,一轉眼就進了八月,天漸漸涼了。
桂子的香味在宮城的各個地方溢滿,因為天涼快了,小楚霖也更加活潑起來,到處跑跑跳跳,反正這宮裡任何人都順著他,他就算是想要上房揭瓦都沒人會說什麼。誰叫他是唯一一位皇孫呢。
姜圓圓這段時間沒有再見到楚景,不過從別人口中聽說他很忙,這些‘別人’,無外乎是盛太后和賀婉。
一個皇帝,要處理國家大事,自然忙,要是輕鬆下來,或許就是一個昏君了。
姜圓圓和賀婉成了好姐妹,主要是因為賀婉太能聊,從早膳到吃夜宵的時候,她都能一直說個不停。
正好姜圓圓在宮裡也悶,樂意多一個說話的人,賀婉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在宮裡的這幾年,是她人生中最枯燥最乏味最無趣的幾年,沒有一個人能說話,要是做錯了什麼,用不著第二天,當天摻她一本的摺子就到了養心殿。
做皇后好,一國之母,多麼顯耀,做皇后也不好,到處都是規矩,談不上自由。
桂子盡數開了的這日,下了一場秋雨,中秋宮中有晚宴,姜圓圓帶著孩子就在偏殿過,盛太后早早就從宴會回來了,讓廚房給母子倆做了最時興的流心月餅。
秋雨淅淅瀝瀝下著,殿內是一派溫馨和美,小楚霖已經不再覺得盛太后是一個陌生人,一口一個“皇祖母”甜甜地叫著,哄得盛太后眼角皺紋都笑出來了,摟著小傢伙喂他吃月餅。
其實姜圓圓帶孩子的時候不會這麼縱容他,不過盛太后就這麼一個孫兒,疼一下也是自然的,她沒有說什麼,含笑看祖孫兩人。
小雨落下的聲音很好聽,細細麻麻的雨絲落在桂樹上,讓桂子馥郁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