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忠誠都死了多少年了,她哪裡知道?
“都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傳過來,在姜圓圓身後,走過來一個六十上下,穿著灰色粗布衣裳杵著柺棍的婆子。
最開始答話的嬸子立刻道:“姑娘,你問李嬸子,李嬸子年紀大,你問的那個何忠誠家的事情她一定知道。”
李嬸子一雙眼睛在姜圓圓身上掃了掃,落在她頭上的銀簪子和手腕上的玉鐲子上,臉上立刻有了些笑意,“哦,你要問何忠誠家的事情,你是他的親戚?好年輕,我從來沒見過。”
“我是她的外孫女,”姜圓圓如實道,“早就嫁人了,不過是今日我家來了個人,說是我姨母,我不信,她就讓我來打聽,我想著若真是姨母,定然不能招待不周,又怕是哪裡來的騙子,所以來打聽一下。”
“哦,原來是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李嬸子的視線往她手上的瓜子上落,姜圓圓立刻一整包都遞了過來,李嬸子這才笑道,“你這孩子,我一看到你就心裡有了個底,你和你娘長得一模一樣,你娘當年是我們村子裡最美的姑娘呢!”
姜圓圓很適時地在臉上露出些謙遜來,然後就聽李嬸子道:“你說的這事兒我知道,你那姨母一出生就被送走了,據說是不吉祥,一出生就剋死了娘,那年村子裡收成又不好,你外祖父就把她送人了,這幾年沒聽過有她的動靜,不過她來找你八成沒安好心,你不要聽她胡謅一些什麼,免得把喪氣傳到你家了,聽嬸子的,別理她就行。”
還真有這麼一個人……
姜圓圓有些恍惚,和李嬸子客氣兩句,然後帶著小楚霖回去了。
吉祥也打聽完了訊息回來,的確和那婦人說的一模一樣,被一個姓易的人家收養,十五歲嫁了人,跟著夫家搬走後就再沒有回來了。
不過她現在回來,真的只是為了一個夢來接姜圓圓嗎?
姜圓圓不信,她是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搬走的,她在這裡過得很好,不可能搬去一個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僅僅為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姨母。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想起孃親的次數太多,姜圓圓晚上竟然夢到了自己的孃親。
濃重的悲傷開始在心裡蔓延,姜圓圓醒時,臉頰上溼漉漉的一片。
難道這真的是孃親的意思嗎?她不禁想。
天已白了,姜圓圓又重新躺下來,將身側孩子的小手捏了捏,心裡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早飯後,姜圓圓的姨母又來了,她夫家姓滿,和滿氏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孩。
女孩兒怯生生的,看見姜圓圓喚了一聲“表姐”。
滿氏笑道:“我的身子不中用,這麼大的年紀了,才給你姨父添了個女兒,我和你娘一樣,都子嗣艱難,你娘也只得了你一個。”
說完,滿氏開始揩淚,“要是我能早些來就好了,聽說你夫君沒了,這日子不好過吧。”
“姨母,”姜圓圓正色道,“我知道你一番好心,想要將我和霖兒接走過好日子,但我們在鎮上已經生了根,這裡的鄰居朋友都是我們熟悉的,而且我還開了一個鋪子,可以維持生計,日子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也能過下去。”
“您若是想來住幾日,我自然是歡迎的,但是和您走,我怕是做不到。”
“孩子,”滿氏預料到了她的回答,並沒有生氣,而是道,“我知你不會隨我走,但這段時間我總夢到你娘,你隨我去住兩個月吧,起碼叫我心裡舒服些,不然再夢見你娘,我又有何顏面……”
姜圓圓別過頭,滿氏的女兒眠兒正牽著霖兒玩,小姑娘很有耐心,牽著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外甥一起玩鞦韆。
“姨母,”姜圓圓嘆口氣,“且讓我考慮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