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妾和他的長子,寧王的不臣之心掩飾的很好,皇帝想要不知不覺地處置他,得費一些功夫,但你放心,你們娘倆不會白受苦的。”
說實話,盛太后肯對自己說這些,姜圓圓心裡是感激的,但何為朝堂何為君臣,她不懂,她只要看到最後的結果就好了,楚景會經歷什麼,會遭受什麼苛責,她都不懂啊……
小霖兒打了個哈欠,拉著姜圓圓的衣襬想要去午睡,姜圓圓謝過盛太后,便抱著孩子去了盛太后令人為他們準備好的偏殿。
看著他們母子的背影,盛太后搖了搖頭,皇帝專情是好事,也是壞事,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和先帝的周旋虛與逶迤,盛太后覺得這樣也很好,起碼姜圓圓是很幸運的。
就算是仁壽宮的偏殿,也無一處不透露著精緻,小霖兒洗了臉後手脫掉外衣和襪子便上了床,他的小手碰著床頭櫃子上鑲嵌的貝母,指給姜圓圓看,姜圓圓摟著他,拍了拍他的背,小霖兒就很快睡著了。
姜圓圓也很疲憊,一夜未眠擔驚受怕,但她此時心裡的那根弦還是緊繃著的,稍一撥弄,就會發出刺耳的聲音。
窗子開著,宮裡養的幾隻翠鳥聲音遠遠傳來,宮女輕手輕腳進來了一趟,關上窗戶又點了些助眠的香,才悄聲退下去。
姜圓圓的眼皮一開一合,也慢慢抱著兒子進入了夢鄉。
楚景下朝後留了幾位大臣談話,連午膳都沒用,就往仁壽宮來。
盛太后看著兒子眼下的青黑,遞給他一盞冬瓜茶,“母子倆都睡了,你去看過後也小憩一會兒吧。”
楚景才坐下,便起身去了偏殿,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一輕一重兩道呼吸起伏,楚景走過去,看見了就算是連睡覺也眉頭輕蹙的姜圓圓。
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臉頰埋進她的髮間,才覺得倦意稍稍好了許多。
楚景眷戀地親了親姜圓圓的髮絲,這才抬起頭來,將她兩道蹙起來的眉心撫平,然後在不遠處的窄榻上睡下。
姜圓圓做了一個夢,夢裡,她抱著孩子在火海中拼命奔逃,好不容易逃出那片炙熱的海,但孩子卻沒了,她的懷裡空蕩蕩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姜圓圓驚醒了,柔和的光從輕紗後洩出,她大口大口喘著氣,確認孩子還在自己身邊後,心臟卻還在狂跳不止,不能夠平靜。
忽然,她的餘光瞥見一抹明黃色的衣角,姜圓圓從床上起身,踩著繡鞋過去,是楚景。
這是第一次,姜圓圓見到穿著龍袍的他,那樣威嚴又肅穆,只是他睡得好像不是很穩,高大的身軀蜷在窄窄的一方榻上,有些憋屈。
姜圓圓半蹲下身,仔細打量楚景的眉眼,好熟悉,又好陌生。
她的胸前被一種陌生的情感佔據著,姜圓圓閉了閉眼,重新躺回床上,抱著兒子假寐。
楚景是睡了兩刻鐘被海內侍喊醒的,他的頭還有些隱隱作痛,坐起來後發現母子倆還在睡,便輕聲退了出去,回養心殿繼續處理政務。
他的離開,姜圓圓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她一直閉著眼,將自己沉浸在一片的黑中,不想睜開眼來,不想和楚景有任何的交流。
她的手搭在小楚霖的肚子上,小孩兒的肚子起伏著,軟綿又蘊藏著無限還未破土的生命力。
姜圓圓睜開眼時,小霖兒也揉著眼睛醒了,他拱進孃親懷裡,照常撒著嬌。
姜圓圓托住他的小屁股輕拍了拍,幫他醒覺。
晚膳照例是和盛太后一起用的,盛太后顯然很憐惜他們母子,飯剛吃完,就有一大批人送了東西來,什麼花瓶、布料、頭面,五花八門。
盛太后看了一眼那支千年老參,心中一邊思忖人好好兒地送參會不會不吉利,一邊道:“衣裳得半個月才能趕製出一批來,這些東西你先拿著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