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興盛,禪宗的善知識舉示顯揚佛法之時,唯恐落入前人舊有的窠臼,以致成為故有老套,而導致疑惑耽誤後學之人,使其壞亂禪宗的家風。所以其機鋒之應用更加險峻,時時轉變而無一定的方式,令人無從去揣摩探索。所以禪宗祖師便有看似呵佛罵祖,排斥經教,撥棄淨土的轉語(如此的機鋒作用,南嶽慧思禪師有兩句話可以道盡,他說:超群出眾太虛玄,指物傳心人不會,若是把指示當作真實之法,則罪同五逆了啊)。
以此語言,剿人情見,塞人解路。根熟者直下知歸,徹悟向上。機生者真參力究,必至大徹大悟而後已。良以知識眾多,人根尚利。教理明白,生死心切。縱未能直下了悟,必不肯生下劣心,認為實法故也。
禪宗祖師們用這種奇特的語言,剿滅剷除人們的情執見解,塞卻學人虛妄分別的謬解之路。使根機成熟者可以直下知道其歸處,而徹悟指歸向上的心性之路。根機較生疏者如果可以真實參悟努力探究,必定也可以到達大徹大悟而後已。這是因為當時的善知識極為眾多,人們的根器還很猛利,對教理也明白瞭解,了脫生死之心也極為肯切。縱使不能夠於祖師的言下立即開悟,必然也不肯生起下劣之心,而將祖師所作的機鋒轉語當作是真實之法。
今人多是少讀儒書,不明世理。未窮教乘,不解佛法。才一發心,便入宗門。在知識只為支援門庭,亦學古人舉揚,不論法道利害。在學者不下真實疑情,個個認為實法。或有於今人舉處,古人錄中,以己意卜度出一番道理,總不出按文釋義之外,便自謂徹悟向上,參學事畢。即處知識位,開導後學。守一門庭,恐人謂非通家。因茲禪講並宏,欲稱宗說兼通。
而如今之人,大多數很少讀誦儒家之書,尚且不明白世間為人的道理;未能窮究一切教乘,不能理解佛陀的教法。剛一發心修行,便進入宗門之中。在禪宗門內的知識只是為了支撐其禪宗之門庭,也學古人一樣舉示顯揚,而不談論佛法修道的利害關係。而參學之人也不肯去下真實的疑情,個個都將祖師的“機鋒轉語”認為是真實之法。或者有些人在今人舉示之處,或在古人的語錄當中,以自己的意識思惟卜度、推測出一番道理,總是超不出按照文字解釋詞義的範圍之外,便自認為徹悟了向上之理,參學之事已經完畢。隨即將自己擺到“善知識”的位置,而去開導後進的學人。自己執守一個門庭宗派,又恐怕人家說他不是通家,因此便禪宗和教下同時弘揚,想要自稱是個宗門教下都通達的人。
談宗則古德指歸向上之語,竟作釋義訓文之言。講教則如來修因克果之道,反成表法喻義之說。以教破宗,以宗破教。盲引盲眾,相牽入火。致使後輩不聞古人芳規,徒效其輕佛陵祖排因撥果而已。古人語言,絕未曉了。衲僧本分,何曾夢見。
如果談論宗門,則將古代大德指歸向上的機鋒轉語,竟然當做解釋詞義、訓話文字的語言;講說教下經典時,則將釋迦如來令人修因克果之道,反而認作是表法譬喻之義的言說。如此以教下破壞宗門,以宗門破壞教下。就像一個盲人引導眾多盲人,相牽而進入火坑當中。致使後輩的學者不能聽聞到古人修行的芳規,而只有學習他們一時方便的輕視佛陀、陵侮祖師,排斥因行、撥無果報的機鋒轉語而己!古人的言語深意,完全沒有辦法知曉明瞭,而對衲僧的本分之事,又何曾夢見呢?
今將宗教語言意致,略為分別。用冀唯得其益,不受其病也。何謂宗何謂教。演說之,宗教皆教。契悟之,宗教皆宗。教固有宗,宗亦有教。教家之宗,即實相妙理三德秘藏,乃宗家之衲僧本分向上一著也(此對宗說,故以體為宗,若就教論,即名為體,教中之宗,乃是入體之門,不堪與宗之向上一著對論)。
現在,我將宗門和教下的語言文字和意義旨趣,簡略地加以分別說明。期望一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