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看著李時離去的背影,投去一個恨恨的眼神,今天發哥還在,他倒也不敢真的在場子裡對李時做些什麼。
一旁的小弟見狀,立刻狗腿般湊到張凱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張凱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他對著李時的方向吐了口口水,隨後道。
「先辦事去。」
發哥今晚有單大生意,正是用著到他的時候,眼下實在不應該在這種事情上耽擱,要是他幫發哥把事情辦好了,弄死李時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想到這裡,張凱一揮手,帶著身後那兩個小弟,往場子的後面走去。
這個晚上對李時而言和平時無異,儘管發哥在,卻一直沒有下樓,但他心中總隱隱覺得不安,眼皮子也跳了幾次。
他想,可能還是因為發哥在樓上的原因。
李時按下心中那點莫須有的躁意,想起今天出門時鬱衍的挽留,想起明天還答應要送鬱衍去考場,想起鬱衍這個人,他似乎又能平靜些了,一陣暖意沖淡了那點縈繞在心頭的不安。
李時照常處理了一些瑣事,轉眼就到了凌晨三點,大廳裡的人明顯少了許多,即便還在場的客人情緒也沒有上半夜高漲。
除了偶爾傳來的人聲,整個大廳的都冷清了下來。
李時坐在角落裡的卡座上,嘴裡咬著一根未點燃的煙提神,他看了眼時間,覺得自己差不多快可以回家了,一晚上的疲憊,到這個時候,終於放鬆下來。
他跟一旁的小弟交代了幾句,就要起身離開,小弟看了看樓上,小心對李時說:「時哥,發哥還在呢,你不等等見見?」
「不了。」李時將手裡的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從卡座上起身:「有什麼事情給我電話吧,走了。」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隊人推門而入,李時皺眉看去,只看了一眼,臉色立馬就變了。
十幾個穿著警服的人舉著槍,快速的進來,場子裡頓時一片喧譁和慌亂,其中一部分人徑直上了二樓,剩下的幾個警察對著李時以及大廳裡剩下的那些躁動客人警告道。
「舉起手來,全部靠牆蹲下!」
一旁的小弟見狀,聲音都變了,他扯了下李時,哆嗦著說:「時、時哥、條子,條子怎麼來了?」
李時此刻的腦子也是亂的,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眼前的情況明顯不對勁。
發哥開場子這麼些年了,也不是沒被查過,不過發哥有點手段,表面功夫做得好,那些骯髒的生意都在暗地裡進行,李時之前不止一次聽王明提過,警察又來突擊檢查之類的話。
但這次的陣仗,看起來又和以往的突擊檢查不太一樣。
不過場子經營了這麼些年,到底也沒出過什麼事情,最多整改過幾次,不過一兩周就又會開業。
「先聽警察的。」李時沉聲說了一句,現在也只能儘可能冷靜小心的應對了。
李時按照警察的指示跟著大廳一眾人抱頭蹲在了角落裡,周圍的人臉上都帶著惶惶不安,有幾個膽子小客人的都已經開始哭了起來。
「警察,我啥都沒幹啊,我只是來娛樂,沒有賭錢啊!」其中一個人試圖狡辯,卻得到了一聲嚴厲的呵斥。
一直跟著李時的那個小弟已經慌到六神無主了,他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時哥,怎麼辦啊,我會不會進監獄?我媽還在家等著我我錯了,我早就該聽她的話,我混什麼社會,我想回家」
「沒事,我們什麼都沒做,不會有事。」李時這樣說著,心裡也是煩躁不已。
話音剛落,樓上突然響起一聲類爆竹的聲音,一連幾下,聲音響的突兀,底下的人都跟著哆嗦了一下,李時腦子蒙了一瞬,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不是爆竹的聲音,而是木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