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掃之前的凶煞模樣,瞬間變得笑盈盈的,手腳麻利地向前划水,靠近岸邊後,迅速上岸,朝著木叉恭恭敬敬地作禮道:“尊者失迎。菩薩今在何處?” 言語間滿是敬重與關切。
木叉神色嚴肅,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師未來,先差我來分付你早跟唐僧做個徒弟。叫把你項下掛的骷髏與這個葫蘆,按九宮結做一隻法船,渡他過此弱水。這可是菩薩的法旨,你務必照辦。”
悟淨聽聞,先是一愣,隨後忙不迭地問道:“取經人卻在那裡?” 眼神中透著急切與好奇。
木叉抬手,用手指向岸邊,朗聲道:“那東岸上坐的不是?”
悟淨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見了八戒,頓時眉頭一皺,撇撇嘴抱怨道:“他不知是那裡來的個潑物,與我整鬥了這兩日,何曾言著一個取經的字兒?害得我不明就裡,還以為是來找茬的。” 接著,目光又移到行者身上,更是心有餘悸,道:“這個主子,是他的幫手,好不利害!我這兩下子,哪是他們的對手,我不去了。” 言語間滿是委屈與退縮之意。
木叉見狀,趕忙上前一步,耐心勸解道:“那是豬八戒,這是孫行者。俱是唐僧的徒弟,俱是菩薩勸化的,怕他怎的?你莫要再執拗,我且和你見唐僧去,見了面,一切自有分曉。”
那悟淨聽了這話,猶豫片刻,才緩緩收了寶杖,又仔細地整一整身上略顯凌亂的黃錦直裰,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跳上岸來,走到唐僧面前,雙膝 “撲通” 一聲跪下,眼中含淚,滿是愧疚地說道:“師父,弟子有眼無珠,不認得師父的尊容,多有衝撞,萬望恕罪。都怪弟子糊塗,差點誤了大事。”
八戒在一旁,氣還沒消,瞪著悟淨,粗聲粗氣地嚷道:“你這膿包,怎的早不皈依,只管要與我打?是何說話!害得俺老豬費了這許多力氣。”
行者卻笑著擺擺手,打圓場道:“兄弟,你莫怪他,還是我們不曾說出取經的字樣與姓名耳。若早知曉,想必也不會有這許多波折。”
長老見悟淨言辭懇切,心中動容,輕聲問道:“你果肯誠心皈依吾教麼?”
悟淨抬起頭,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答道:“弟子向蒙菩薩教化,指河為姓,與我起個法名,喚做沙悟淨,豈有不從師父之理!弟子願從此追隨師父,踏上西天取經之路,萬死不辭。”
三藏見他心意已決,微微點頭,說道:“既如此 ——” 轉頭喚道:“悟空,取戒刀來,與他落了發。”
大聖依言,迅速從行囊中取出戒刀,動作嫻熟地與他剃了頭。悟淨剃度完畢,又依次來拜了三藏,拜了行者與八戒,眾人依著年紀、入門先後分了大小。
三藏見他行禮,舉止莊重,真像個和尚家風,心中甚是欣慰,故又叫他做沙和尚。
木叉在一旁,見諸事已畢,上前提醒道:“既秉了迦持,不必敘煩,早與作法船去來。咱們還得趕緊送師父過河,莫要再耽擱了。” 說罷,眾人便一同忙碌起來,準備依著菩薩的指示,製作法船,開啟新的征程。
那悟淨得了吩咐,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抬手,將頸項下掛著的那九個陰森森的骷髏輕輕取下。他雙手熟練地擺弄著索子,依照九宮之法,小心翼翼地把骷髏一一結好,隨後,鄭重其事地把菩薩賜予的那紅葫蘆穩穩安放在九宮陣的正當中。諸事準備停當,這才恭請師父下岸。
那長老心懷忐忑,緩緩移步,遂登法船,小心翼翼地坐於上面。剛一落座,便覺一股奇異的力量穩穩托住船身,果然穩似輕舟,絲毫沒有了先前在流沙河上的顛簸之感。此時,左有八戒緊緊扶持,那粗壯的手臂仿若堅實的欄杆,給人以安心之感;右有悟淨虔誠捧託,眼神專注,時刻留意著師父的安危;孫行者在後面牽了龍馬,腳步輕快,半雲半霧地相隨,以防備途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