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聽了這話,臉上瞬間如火燒般佈滿了羞愧的紅暈。
年長的那位嘴唇微微顫抖,眼中含淚,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恩公,實在是我兄弟二人無能啊!家中早已一貧如洗,能借的都借遍了,卻還是連給父親買副棺材好好安葬的錢都湊不出來。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讓父親蒙羞,讓恩公見笑了。”說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泣不成聲。
年幼的那位也紅著眼眶,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道:“恩公的大恩大德,我們兄弟沒齒難忘。如今我們無以為報,日後若有機會,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們也定當報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張仲堅看著他們那可憐又無助的模樣,長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說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趕緊拿著這銀子去給你們父親料理後事吧,讓他老人家早日入土為安。”
可是兄弟二人站在原地,雙腳如同被釘住了一般,絲毫沒有挪步。
虯髯客張仲堅滿心疑惑,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我已給了你們銀子,為何還不動身去料理後事?莫不是還有什麼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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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的那位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言說的苦澀,嘴唇顫抖著說道:“恩公,您有所不知啊。這五兩銀子雖能買副棺材讓父親入殮,可這潞州城中的墓地價格昂貴,我們還需賣藝湊錢買塊地下葬,好讓父親有個安息之所。”說完,他低下頭,緊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淚水掉落。
虯髯客張仲堅聽了這番話,目光再次落在兄弟二人的臉上,仔細端詳起來。
只見他們面色蠟黃,毫無血色,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顴骨高高地凸起,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他心中不禁一陣酸楚,暗自思忖道:“看這模樣,想必是多日沒有好好進食了,真是可憐的人啊。”
於是,他心下一軟,索性再次伸手入懷,又掏出五十兩銀子,遞到兄弟二人面前,語氣誠懇地說道:“拿著吧,兄弟。這些銀子足夠你們安葬父親,剩下的你們二人日後做點買賣謀生,也好過這般在街頭賣藝受苦。”
兄弟二人望著那一大把白花花的銀子,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攏。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如夢初醒般緩過神來,“噗通”一聲再次重重地跪下,額頭磕在堅硬的地面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他們涕淚橫流,嘴裡不停地說著:“恩公大恩,如同再造,我們兄弟此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若有違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虯髯客見兄弟二人如此感恩戴德,趕忙微微抬手示意他們起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神情,和聲問道:“你二人快快起來,莫要如此多禮。我且問你們,姓甚名誰?”
單達聽了,率先抱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恩公,我叫單達,表字雄忠。”
單通緊接著也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地說道:“恩公,我乃單通,表字雄信。”
虯髯客聽後,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透著讚賞之色,緩聲說道:“好名字,好名字啊!在下張仲堅。單達、單通,雄忠、雄信,皆是不凡。望你兄弟二人今後能憑藉自身努力,擺脫如今困境,過上安穩順遂的日子。”
虯髯客張仲堅不辭辛勞,親力親為地協助單雄忠單雄信兄弟二人順利辦完了喪事。
在這忙碌的過程中,張仲堅的心情愈發沉重。他看著那些破舊的房屋,街頭依舊為了幾文錢而苦苦奔波的百姓,心中猶如壓著一塊巨石。
夜深人靜之時,張仲堅獨坐窗前,望著那一輪冷月,不禁喃喃自語道:
“這天下,雖說名義上安定,可老百姓卻依舊過著這般窮苦的日子。我張仲堅今日幫了單家兄弟,可這世間受苦受難之人千千萬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