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融化。成為一灘帶著茶漬的水跡,再無任何反應。
他認真回想在宰相府最開始經歷的一切。想著此燈來歷,以剛才的詭異現象來看,這東西就算不是仙家法寶,好歹也是個稀奇物件,鍾良輔沒有提到這一點,是他不知還是有意為之?似乎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不管如何,這也算是件奇物,以後碰上個懂行的術士一定要好好問問。
他將古燈放入內室,處理好傷口,回屋睡了。
這幾天來,書局每天都有朝廷來查,越來越仔細,甚至派了幾個衛兵日夜看守。
他等了幾天,翻江龍還沒將銀票送來,將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打算先行離開了。
可是一想起那大筆的銀子,心裡隱隱一陣肉疼。
與熟人一一打了招呼,算是一年來對這段生活的告別。
妓院也有幾個熟人,經常來書店嘮嗑,不告而別似乎不好。
去到哪裡他都有個好人緣,總得有始有終。其實跟他們沒什麼交情,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臉熟而已。
古燈的事像塊冰疙瘩橫亙在心頭,使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的。跟大家吃散夥飯時也不盡興,時不時的發呆。
一個容顏清秀的妓女將他酒杯斟滿,笑道:“蘇沐,你終究還是要走了,記得去年你剛來時我說過一句話嗎?”
蘇沐知道她對自己有興趣,自己對她也有幾分好感,屬於可以進一步發展的那種,只可惜是個妓女。
“我不記得了。”
妓女苦澀一笑,不捨的道:“我說你一看就不是池中物,在雲霓書局不會待得太久。”
“如此慧眼識英豪的話我怎麼給忘了?不過就算你胡謅,這話聽起來也真是悅耳,我雖沒什麼大志,倒真的不是池中物,哈哈。”
飄渺了一番,道:“以後有機會我會來看你。”
妓女頹然一笑,道:“書局這些書店老闆就你沒光顧過麗春院,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也知道你不會再回來了。”
蘇沐沉默不語。
妓女見他連敷衍的興趣都沒有,傷心的道:“蘇沐,我想問你一句話,如果我是個良家女子,你會喜歡我嗎?”
“我從不做那種假設。”
他此話中正客觀,毫無歧視她的意思,純粹是不想進行這種不可能的假設。妓女卻聽出另種意思,哀嘆一聲:“難道你連撒謊也不願意嗎?”
妓女走了。
蘇沐與朋友們把盞言歡,一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到書店。
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一屁股坐起來,睜著略感酸澀的眼睛發了會呆,稀裡糊塗倒了杯茶,坐在床上邊喝邊喃喃的唱起兒時的童謠。
唱完,他緊緊攥著茶杯,臉上毫無表情,和夜色一樣平靜。
常人都有親人,好友,活在世上為了孝敬父母,為了讓朋友高看一眼,努力的出人頭地,他雖沒有親人,親密的好友也只一個,無法孝敬父母,也不知該讓哪個朋友高看一眼,可是他與常人的上進心是一樣的,他認為自己非常優秀,在玩火那樣一個龐大的組織裡,短短几年就晉升為金牌殺手,他很在乎這個稱號,這代表了他所有的努力。組織慎重的告訴他,只要再幹二十年,將成為組織裡的巨頭之一,後半生有著享用不盡的財富美色。
他拒絕了,只因小淚人說她想和他過平靜的生活,可以是男耕女織,也可以是男商女輔。古小樹拿慣了刀,看不上鋤頭,於是選擇了經商。至於離開組織所經歷的抗爭,他從未向小淚人說過一個字。
如今這一切都結束了。
一段生活的結束意味著另一端生活的開始,捏著手中那封推薦信,心中了無牽掛的他已然有了決定。
就像大世國民間流傳的那句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