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上擺放著這些日子前線來的戰報,他的另一隻手還抓著戰報的一角沒有放開。
潘安把手中的包袱輕輕放在桌上,不料這小小的動作卻驚醒了朱允炆。
“是慶成姑姑回來了麼?”朱允炆問出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睜開疲憊的雙眼,只是將緊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潘安在心底嘆了口氣:“不,是臣回來了。”
“潘安?”朱允炆聽到他的聲音,忙睜開眼,站起身來,“真的是你?你沒事?你回來了?朕不是在做夢吧?”
潘安唇角彎出一抹笑容:“皇上怎麼會是在做夢呢,臣是真的回來了。”
朱允炆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動了動嘴角,終究是沒能將心中的話說出口,半晌之後才喃喃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潘安聞言突然跪下地去:“臣無能,沒能替皇上守住靈璧,請皇上降罪。”
“這不怪你,四叔身經百戰,用兵如神,咱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朱允炆苦笑一聲,將他從地上扶起,“對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他們沒有為難你?”
潘安搖搖頭:“靈璧戰敗,臣身受重傷,以為必死無疑,可沒想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燕軍大營裡。”
朱允炆一驚:“你被他們抓了?”
“不,是被他們救了。臣身上的傷,是朱高熾治好的。”
“朱高熾?”兩軍對壘,他明知道潘安是敵人,為何還要相救?
“正是。他不僅救了臣,還瞞著他父親和其他將領,把我給放了。如果不是他事先在江邊安排小船,親自送我過江,恐怕臣真就回不來了。”
朱允炆聞言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緩緩走了兩步,才又回頭問道:“他為什麼要放你?”
“這個問題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釋……”潘安說著突然看向放在桌上的包袱,“大概是想讓臣把這個東西交給皇上。”
“什麼東西?”朱允炆回過頭,順著潘安的目光看去,見自己的書桌之上不知何時放了個包袱,遂走回桌邊,想要伸手去拿。
潘安見狀忙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小心有詐。”
朱允炆笑笑:“你想太多了。他根本不需要這樣來殺朕。”
“還是小心點好。”潘安說完自己伸手去解開那包袱,“他說我不能看,所以一路上我都沒有開啟過這個包袱。現在見到了皇上,再開啟應該不算食言。”
說話間包袱已經被開啟,裡面是一個木匣子,暗漆雕花,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兩人對望了一眼,潘安繼續將那匣子開啟,確定沒有什麼機關暗器之後,才讓朱允炆走近了些。
匣子裡面的東西很古怪,一件袈裟,一頂禪帽,以及一封信。
朱允炆拿起那封信,開啟來時,竟是倒抽了一口氣。連握信的手都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皇上,怎麼了?”
“這……這是……”朱允炆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封信看完,慌忙把信再次合上,回頭看著潘安,語氣急切,“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這裡面的東西,在緊急關頭,能救皇上的命。”
“他沒說這東西是怎麼得來的?”
潘安略微思索片刻,出聲答道:“沒說仔細。他只說這東西是一位老道人交給他的,讓他務必親手交到你手裡。可這東西在他身邊放了三年,卻一直沒有機會。”
“老道人,老道人……”朱允炆皺著眉頭將信重新放回那隻木頭匣子,有些失神的將匣子關好,“是了,是了……”
潘安見他這副模樣,不禁有些擔心:“皇上?”
“沒事,別擔心。他說得沒錯,這的確是可以救朕性命的東西。”朱允炆將包袱重新打好結,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