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寧見她許久不說話,不由輕輕拍了她手一下。
姚守寧一下驚醒,回過神來:
“沒什麼。”她猶豫著,說出心中的感受:
“就是覺得這個字,好像什麼時候看到過。”
她這樣一說,頓時就將姚婉寧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的筆跡,你還不認得了?”
其實除開兩人是姐妹,彼此十分熟悉、親近這一點來說,姚婉寧的字也並不難認。
她的字寫得一般,因病了多年,柳氏哪裡捨得她勞心勞力,寫字的時間不多,字還沒姚守寧寫得好看。
再加上她手腕力量不足,勉強誇獎,也只稱得上端正小巧罷了。
“看看裡面裝的東西,喜歡麼?”
她這樣一說,姚守寧就只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乖巧點頭,解開了絲帶,見到裡面裝了一把木梳。
那梳子僅有巴掌長,上面也刻了‘長命無憂’的字樣,從字跡看來,也是出自姚婉寧之手。
“半個月前,我讓清元出去找人幫我定做的。”
她看著妹妹取出梳子,拿在掌中把玩,笑眯眯的道:
“你出嫁之時,會梳頭綰髮,到時……”
姚婉寧這話一說出口,姚守寧莫名就覺得心中有不詳的預感,將她餘下的話打斷,漫不經心道:
“我出嫁還不知道是幾年之後了,還早著呢。”
這話一說完,姚婉寧一下怔住:
“是還早,到時定親梳頭,也是一樣的。”
“定親也沒影。”姚守寧想起兩日前陸執所說的話,隨口就道:
“世子不允許我定親。”
她說者無心,但這話聽進姚婉寧耳中,卻令她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笑容。
可惜姚守寧還未開竅,正偏頭研究著梳子上刻的字,若有所思,彷彿完全沒將心思放到‘世子不允許她定親’這事兒上頭。
她又套了兩句話,姚守寧對她並沒有防備,便將前兩日的事都說給她聽,姚婉寧便心中有數了。
“算了,今日你生辰,家裡事多,反正你也不想看熱鬧,不如我們出門上街,玩耍一番好了。”
姚婉寧覺得陸執與姚守寧之間的相處倒是有趣。
這兩人之間近來相處很多,世子少年心性,興許還沒察覺異樣,姚守寧更是懵懂純真,估計還拿‘喜歡世子’當藉口糊弄柳氏。
可從她話中聽來,世子既然不允許她定親,還特地強調不允許她和溫景隨定親,顯然已經生出懵懂好感。
她抿唇而笑,也不捅破這層窗戶紙,準備坐壁上觀瞧這場熱鬧。
姚守寧聽聞出門玩耍,把玩梳子的動作一頓,先是下意識的點頭,接著腦海中似是響起吹鑼打鼓的聲響——眼前出現幻境,彷彿有大批人馬上姚家的門,耳畔響起一個婆子高亢刺耳的尖笑聲:恭祝姚二小姐生辰快樂。
這個念頭剛一生起,她心生厭惡,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恐怕我們出不了門了。”
她見姐姐笑意一滯,面露疑惑,主動解釋道:
“今日我們可能有訪客。”
“訪客?”姚婉寧心中不解,姚守寧也覺得有些疑惑。
姚家未出妖邪之事前,她出門的時間不多,交往的朋友也少,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她生辰一事,柳氏已經不準備大辦,又有誰會來祝賀?
但不管是誰,姚守寧回想起那一句祝賀聲,心中不喜,連帶著對這還未謀面的來訪者都心生防備了。
她說得不清不楚,但姚婉寧對她預知能力卻是格外信任,見她面露不快,也在猜測這來訪者身份。
不管出不出門,姐妹兩人總要去柳氏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