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孤女並沒有多少人見過,福德全也有意掩蓋這件玉妃做的命案,於是宮裡知道的人都不再和雲休碰面,而誰也不會想到,當年一雙女兒,一個殘疾一個痴呆,變得只剩下聰明漂亮的雲休。
雲休看見眼前這一幕,不禁覺得氣血翻湧。
雖然這四年來,雲休謹遵紅姑的教誨,不再提和當年有關的事情,因為不論是寵妃杖斃宮女,還是太監謀殺孤女,在這宮裡都不是大事。一個宮女和兩個孤女的死活,又有誰放在心上呢?
可是時至今日,雲休依然沒有忘記死去雲氏臉上濃的化不開的擔憂,姐姐天真無邪的笑臉和溫暖的懷抱。紅姑就像母親一樣給了雲休溫暖和教誨,可是紅姑太懦弱,奴性太深,雲休曾經失望過,卻也只能接受,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地位只相差一點,權力就是雲泥之別。
如今的安逸和平穩,這一切幸運,並不能使雲休忘記仇恨,只是將它暫時埋在了心底,雲休曾經屈服過,想著就這樣死去。可是為什麼,兩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孤女,能夠做什麼呢,還是被這樣無情的殺害。既然反抗是死,屈服也是死,不如盡全力拼一拼。雖然此生不再是高貴的王府之女,憑藉自己的能力和手段,想要復仇也不是難事!
以身報仇乃是下下策,而借刀殺人才是上策。而這復仇計劃,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雲休在等待,就像黑暗中的獵豹,默默的磨尖牙齒和利爪,一擊而中,收割獵物的生命。
雲休默默的看著清荷池邊的獵物們,眼中綻放出懾人的光芒。宮中每天都會有奴才受刑或是被仗殺,如果不是玉妃,也會是別的妃子,宮中立威,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仗殺奴才,雖然血腥,卻能最快速度的震懾眾位妃嬪和奴才,一群指望著殺人才能立威的女人,離終結也不會太遠了。
很快,雲休起身,不再看一群女人們爭風吃醋,她斂去眼中的侵略性和攻擊性,唇邊勾起一絲微笑,消失在眾多宮女中。
在皇后宮中,雲休只和一個十三歲的小宮女交好,叫做綠蕪。綠蕪為人驕橫,家中便是京都人,別的宮女都不願與綠蕪打交道,偏偏雲休願意在綠蕪身邊談笑,綠蕪自然看好雲休這個姐妹。綠蕪貪慕虛榮,總是趁著皇后午睡或是向太后請安時偷偷跑去庫房,拿出一兩件首飾戴一戴,等過了乾癮再放回去。一來二去,綠蕪便上了癮,每次做這等事,便叫雲休守著,雲休也欣然答應。
紅姑為人親善,不願過多懲罰手下的宮女,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沒有東窗事發,便也當做不知。
這一日午後,綠蕪還是照樣偷跑進庫房,雲休跟著守在門口,綠蕪正在對著那些珍珠玉器左比比右試試,最後選定了一件耳環,看著是琉璃珠的樣子,倒顯得沒有那麼珍貴。
綠蕪看著這耳環感覺不值錢,便膽子大了起來,索性戴在耳朵上,大搖大擺的出了庫房。
雲休正坐在一邊刺繡,耳邊一有動靜便回頭,綠蕪趾高氣揚的看著雲休,特意展示了一下耳朵上的琉璃珠。
“你看,這琉璃珠多漂亮,皇后人老珠黃,怎麼也沒有我戴著好看啊。”綠蕪竟然自大不要命至此,雲休瞄著琉璃珠,心想:這琉璃乃是越國新近出的佳品,萬眾選一的是琉璃珠渾然天成,水滴狀的透明質地,陽光下一看中間竟似燃燒著火焰,綠蕪在房裡看不出,這一見了陽光,便知不是凡品。
雲休靦腆的低頭,竟似認同,“綠蕪姐姐,小心犯了忌諱。”
綠蕪冷哼,睥睨著雲休,“你這小丫頭,膽小沒見識,紅姑有意你,真是錯看了。”綠蕪就是這樣的性格,即使只有雲休和她交好,也不曾給過她好臉色。
雲休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綠蕪姐姐說什麼,秀兒聽不懂呢。”
綠蕪不再說什麼,只是往殿前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