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數道深深的血痕。
雲休衝過去推開太監,抱起阿離。
“你、你們怎麼敢!你們這些賤人!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就算死,我也要化成厲鬼!讓你們永遠不得安寧!”雲休大哭起來,流出的淚水竟是血淚。
“雲後,還沒完呢,好戲還在後面。”
雲休抬眼的瞬間,一把匕首刺進了雲休的心口,她難以置信的低頭,阿離閉著眼睛,手裡顫抖著握住匕首的手柄上。
“……阿離?”雲休無力的坐在地上,阿離鬆開匕首,大叫著後退。
雲休拔下心口的匕首,吐出一口鮮血。
武敏走向阿離,用手扯起阿離的頭髮,迫使阿離的頭仰起來。
一張美麗妖冶的臉,沾著血跡和淚痕,雲休心痛的幾乎要停滯呼吸。
“雲休,你是人,你也有弱點,這個怪物就是你的弱點。”武敏從錦盒中拿來鴆毒,對著阿離的嘴把毒藥灌了進去。
阿離抽搐的在地上打滾,叫喊的聲音就像崩斷的琴絃,雲休幾乎要疼昏倒過去,眼前模糊的看不清,阿離最終像斷了線的風箏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雲休喃喃:阿離死了?阿離死了。
“雲後,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冷宮,每天在你身上劃一百道傷口,直到你血流而死,如何?”敏妃失控的大笑,好像瘋了一般。
“雲後,保重啊。”武敏帶著畏畏縮縮的皇帝離開寢殿,雲休還是失去了意識。
……
枉我雲休聰明一世,權傾朝野,最後卻落下個千刀萬剮的結局,可是阿離死了,我留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呢?
呵,一開始還是好疼啊,漸漸地,到了第十天,麻木的神經已經毫無知覺,一刀一刀的割在我身上,是一千刀還是一萬刀?
我冷眼看著,好像靈魂飄在寢殿上空。血順著床鋪淌著,溢滿了整個寢殿的每一塊雕刻精美的玉石臺階。
……
渾身好像漂浮在空中,很久很久以後,我再次睜開眼睛,腦海中一片空白,我驚訝於自己還活著可是身子卻很奇怪。
小小的手和小小的身子,原來我已經不是雲休了。
現在的我,是一名**。我的母親,是一名下等的宮女,甚至沒有名字。
雲氏出身低賤,做的是最低等的工作,她身懷六甲時被強召入宮,甚至來不及處理掉肚子裡的一雙女兒。一雙殘廢智障的女兒。
還有一個女孩,她有著完好的身體,卻是心智不全,整天只會傻兮兮的笑。
前生的我以女子之姿幾乎君臨天下,記憶中奢華的宮殿,俯首安順的平民,我還記得那些美麗的笑臉。可是那一張張笑臉都變成了纏繞在我夢中鮮血淋漓的臉。
她們看著我笑,眼眶都是空空的。
宮女雲氏實在是弱小,整日被欺負打罵,每晚就在燈下哭泣。
好在她是個好母親,一雙女兒總算平安長到五歲。而她終於可以出宮嫁人,雲氏只等著帶著女兒出宮一家團聚,卻在那一日發生了慘劇。
正是雲氏二十六歲時,按照規定,雲氏也將被放出宮去。雲氏早早的寫好書信,收拾好行李,替一雙女兒打理妥當,抱著女兒出宮時,不慎走錯了宮門,撞見了皇帝寵妃,寵妃不明就裡便命人毒打了雲氏一頓,雲氏被抬回了那間窄小的屋子,卻是出氣多進氣少的形容了。
那日傍晚,玉妃命一群奴才闖進雲氏的屋子,雲氏膽怯的發抖,卻聽太監吳大海說:“我們娘娘平時最看不慣的便是那些個行為不檢點慣會犯賤的宮女,抱著孩子驚嚇了我們娘娘,你擔待不起!以後,便不用給她飯食了,就這麼餓著,看她能撐多久!”太監洋洋灑灑的走出去,雲氏恨不能掐死這個閹人。
不過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