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願意,他都能拿命換我了,我為什麼不能拿命換他?”
李弼的愛意不用多說,在他皂眼底眉梢、舉手投足間,繾綣潛藏的都是他赧於說出口的情意,她一直都感受得到的。
被她臉上滿足的笑意震懾,上官羿下一刻便感覺血腥味撲鼻而來,他緩緩垂眼,瞧見──
同一時刻,御醫館的憩房內﹐李弼驀地張開眼,左腕上的刺痛教他低吟出口,“……雪尹?”
守在一旁錦榻打盹的公孫燕立即轉醒。
“王爺,你醒了!”她面露喜色地低喊,卻突地發現舒雪尹不在房內。
“雪尹呢?”他氣虛地問。
“王爺,稍等一下。”公孫燕隨即走出憩房,然而長廊上只見李劭及伺候的太監。“皇上,可有見到舒姑娘?”
“舒姑娘?”李劭自長廊上的錦榻起身。“朕方才回金雀宮了一會,沒瞧見舒姑娘,怎麼了?”
“王爺醒了,要找舒姑娘。”
“鳳凌王醒了?”李劭面露驚喜,快步進憩房,卻見好友掙扎著坐起身。“鳳凌王,你還不能起身!”他瞪著李弼被血染得鮮紅的紗布。
“我要去找雪尹……她一定出事了!”
“不可能的,她在宮裡,不可能出事。”他已經派遣皇城二十二衛加強巡邏,絕無可能再有賊人刺殺之事發生。
左腕上不尋常的痛,令李弼強撐口氣坐起。“皇上,我要去觀天樓。”
他的直覺告訴他,在雪尹無路可走時,一定會以為上官羿無害而去找他相助!
觀天樓裡,上官羿瞅著眼前人面無懼色,甚至是滿面欣喜的表情。
“國師,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舒雪尹笑得很開心,左手一道長長的劍傷快速汩出鮮血,刺眼的紅在她腳邊形成一小灘血窪。
“說。”
“我死後,請你幫我把手鐲取下,交還給太上皇吧。”她神色愉悅,不見半點怨懟。“告訴他,請他另尋他人。”
“取不下嗎?”上官羿專注地在鳳銜月環上頭,他記得手鐲的命定傳說,一旦戴上,確認是手鐲主人,手鐲是取不下的。
原來,就是鳳銜月環再現,才會引起太上皇的注意。
這手鐲,他只瞧過圖騰,想不到實品竟是如此璀璨生光,套在她的肘腕之間,映襯得她面板白更勝雪。
“取不下。”她閉上眼,長劍=自手中滑落,開始覺得一股噁心湧上心頭,頭也發暈了,但她的唇角還是勾彎著。
上官羿看著她迅速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怨懟,不禁掀唇冷笑。
如果她知道,他根本救不了李弼,不知道會有何反應?
到時候,她在黃泉底下,必定會恨著他吧。但又如何?若能延續皇朝命脈,他壓根不介意當個罪人。
可舒雪尹哪會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獨自浸淫在想象的快樂中。
只要他能夠醒來,她沒有什麼不能給的,她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這一條命,只要他能安好,只要他能快樂,她就可以滿心喜悅地獻上生命。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回御醫館看他一眼,告訴他,她要回家了,要他不要再等她……
“舒雪尹……你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熟悉的粗啞聲響,她震了下,張開眼。
“舒雪尹……給本王過來……”沉嗓虛透無力,還不斷喘息。
她緩慢地回過頭,眼中不肯落下的淚,在看見李弼的瞬間,立即潰堤。
“王爺──”
上身還包著重重紗巾的李弼,在李劭和公孫燕的攙扶之下,來到觀天樓,目睹她手上淌著血,他一把心火燒得正盛,然而就在她回身撲進他懷裡時,便徹底地被安撫了。
離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