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局勢,希望他能帶著魏人打到原來的土地上,讓曾經失去的山河重回懷抱,一雪前恥。
也希望,能替自己報仇。
他是個懦夫,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沒有任何辦法,大魏四大實權將軍之一的天心將軍玉琅子,是個懦夫。
他有著假節鉞之權,可卻大不過那個在西境掌兵準備討伐回紇的男人,在溫北君剛剛和他並稱之時,雖然沒有祁醉那麼激進,但是骨子裡總是有著一絲不屑,那個只會追逐大人腳步的孩子,憑什麼和他站在同一位置。
溫北君早就強過他了,在所有方面。
他沒有任何理由去輕視溫北君,溫北君已經是整個大魏最鋒利的劍了。
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不是在白狼山傳來訊息之後,也不是在無支山,更不是漁陽,而是大哥玉琳子還沒死的時候。
那個男的從燕國一路南下,向整個魏國討一個答案,討一個為什麼放棄了臨仙的答案。
明明死的只是些百姓,和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玉琅子突然發現自己輸在哪了。
他和玉琳子從寒門掙扎,一路到了如今的地位,太高了,一個禮部尚書,一個天心將軍,讓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是誰,自己曾經失去過多少。
十四年前的長平之戰讓魏國人失去了太多東西,他們失去了號稱冠絕天下的銅雀軍,失去了長平,失去了河毓,失去了魏國人的骨氣和尊嚴。
也讓他失去了很多東西。
他失去了如兄如友的溫九清,失去了亦師亦父的老師嚮明升,也失去了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副將太史策。
那些失去的人,他們的音容笑貌彷彿還在眼前,可玉琅子卻再也無法與他們並肩作戰。每到夜深人靜,那些回憶就如潮水般將他淹沒,讓他在痛苦中難以自拔。
玉琅子緩緩走出書房,站在營帳外,望著滿天繁星。今晚的夜空格外寂靜,沒有一絲風聲,彷彿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而屏息。他的目光越過重重營帳,望向遠方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土地,那是被大秦侵佔的東境山河。
他們都不是什麼忠臣,他們也不是什麼人生贏家。
他們都是被打斷了脊樑的敗犬,卻又狺狺著亮出獠牙。
景初四年的春天,不僅僅只有溫北君一個人失去了重要的人。
他玉琅子同樣失去了重要的人,比溫九清和嚮明升更要重要的人,和他流著相同血液,從小相依為命的大哥玉琳子。
玉琳子死的時候他就在大梁,相隔不到一里,卻就此陰陽兩隔。
他現在還要演著忠臣的樣子,演給元孝文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元孝文殺了玉琳子,唯獨他玉琅子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元孝文,我早晚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