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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不是如此孜孜不倦地維護他們稱之為生活的權利,英國的小說家或許會變得勇敢些。他就會離開那張永恆的茶桌和那些貌似有理而荒唐無稽的日常程式(12)……”假如能衝破傳統的樊籬而開闢新途徑,則“故事可能會搖晃,情節可能會皺成一團,人物可能被摧毀無遺。總之,小說就有可能變成一件藝術品(13)”。此外,伍爾夫曾在《一個作家的日記》內敘述其晚期傑作《波浪》的題材和創作時的心境:“一切在我腦海中閃現……所有的生活,所有的藝術……一切都飄忽著,變幻著,卻又渾然一體……此刻我的心態處於不斷變化、或張或弛的流程中……”

根據以上引語和其他有關論述,可以說伍爾夫及其同道反對用自然主義的老框框描繪生活表象,而重視人的內心活動,情緒的千變萬化,一瞬間的感覺以及觸發的聯想;必須盡力開掘潛意識和深層心理,信賴本能、直覺、幻想與萬花筒似的印象,懷疑以至否定理性。為了表現這一切,意識流小說大都運用內心獨白,抒情旁白,自由聯想,時空交錯或融合,枝蔓式立體交叉,以及多維結構等技巧。

例如,在《達洛衛夫人》開端部分,作者描寫女主人公為了給晚宴生色而去採購鮮花,一路上“克拉麗莎的心靈攝取了層出不窮的印象——瑣細的、奇幻的、稍縱即逝的,或銳利如鋼,銘刻在內心”。第一個印象是六月清晨的空氣沁人心脾,她隨即聯想到少女時期,在故居布林頓莊園度過同樣清新的夏日之晨,從而勾起對往日的情人彼得·沃爾什的憶念,並把他同現在的丈夫理查德比較一番;爾後又想起大戰中犧牲的青年士兵,從而觸發對生與死的沉思;然後又設想晚宴將是何等情景,自己同赴宴的貴婦淑女們相比,興許會遜色吧;於是又聯想到女兒伊麗莎白(她將在宴會上露面),緊接著就想起專橫的家庭教師基爾曼,不禁怒火中燒,等等,等等。不斷變幻而又互相關聯的印象及情思在克拉麗莎內心飄浮著,波動著,伴隨她沿著倫敦的大街去買鮮花。

這一片斷可謂典型的意識流,其中占主導地位的是印象。這不僅是伍爾夫個人創作的特徵,而且與時代思潮息息相通,因為當時正是印象主義(主要是後期)盛行的年代。首先起源於繪畫,以莫奈、塞尚等為代表;隨即在音樂界展開,以德彪西、拉威爾等為中堅;在文學領域內,則普魯斯特、王爾德、伍爾夫與喬伊斯等相繼倡導,蔚為一代風尚。在這一意義上,或許可以說,意識流作為創新的手法,是在印象主義(以及象徵主義)等流派啟迪下產生的。更廣義地來講,上述那些新文藝的開拓者大都屬於早期先鋒派。名目繁多,實質相仿。

至於意識流作家常用的具體手法,大致有下列幾種:

從小見大——即以特殊(或區域性)表示(或暗示)普遍,以個體反映群體,微觀內蘊含宏觀。譬如《達洛衛夫人》僅僅描述了女主人公及其周圍人物一天內的行動與心理,實際上包含了大半生的經歷、思想感情和人際關係,多層次地展示性格。《到燈塔去》只描繪了拉姆齊一家以及有關的人物,在相隔十年的兩個半天內的活動(行為和意識),卻在時空的延展上宏大得多,並且內涵深邃。

頓悟(epiphany)——同上述技巧密切相關。喬伊斯對此下過中肯的定義:“一種突如其來的心領神會……唯有一個片斷,卻包含生活的全部意義(14)。”或如法國傳記家和文學批評家莫洛亞讚美普魯斯特善於使“一剎那顯示永恆”。在《達洛衛夫人》裡,克拉麗莎聽到賽普蒂默斯自盡的資訊時,思緒萬千,憬悟生與死、孤獨與合群、脫俗與媚俗、出世與人世等人生奧義。同時,這一細節和心理刻劃揭示了主題,總結全書,並曲傳作者的深層意識。

象徵性意象(symbolic imagery)——運用具體事物來象徵或暗示抽象觀念,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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