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端著臉,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眼前的耿誹,對方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大,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仙谷送來的棄子,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受制於人嗎?或者說他只不過是在強撐著自己的膽量。
“既如此,見面禮也送了,那你就回去吧。”花氏開口語氣淡淡的,端起了旁邊再次送上來的新茶碗,開始刮面,確定又是一盞冷茶。
耿誹在聽到對方這話後,也沒有留下來的興趣,不過匆匆行了個禮便直接轉身離開,對方注視著他的背影,讓奶孃將願哥兒和諗哥兒一同帶下去後。
突然抬袖將東西掃在了地面,身體略微起伏,面色如同修羅般,惡狠狠的看著旁邊端茶的丫鬟,對方急忙跪下請罪,周圍的婆子和丫鬟也都低下了頭。
“這是什麼東西。”花氏看著小丫鬟,對方的身軀略微顫抖,大著膽子看了一眼那掃落在地的瓷器,而裡面正是龍井加驚蟄的雨水,因為煎烹特殊的緣故是用溫水泡製,所以涼的很快。
“二奶奶…這是龍井。”丫鬟小心翼翼的開口,對於對方那似乎要殺人般的注視下,很快又改了口道。
“可端錯陳茶了。”
“知道錯了,就下去領罰。”花氏抿了抿嘴,之前回來的花婆子給自家小姐順著氣,給那個小丫鬟使著眼色讓對方趕緊離開,畢竟現在主子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得發個火。
小丫鬟在點頭行禮過後,又匆忙往後走去,旁邊的幾個姐妹也不敢說些什麼,在春風陣陣的情況下,手中拿著蒲扇給這位主子輕輕扇著風一邊維持對方的排場,一邊方便花婆子順心。
而對方卻抬手揮了揮,讓周圍的人都下去,只留幾個一等丫鬟湊在四方,將門閂蓋上以防隔牆有耳,又確定沒人的情況下,花婆子才緩緩地開口道。
“小姐,您可得注意身子啊,當初為了願哥兒吃了那麼多的苦頭,現在在這個家裡還未站立腳跟,可不能功虧一簣了。”
“我也不想,可那個顛沛流離洛子,今天可是下了這麼大的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院中的主人。”
“小姐,姑爺糊塗,你可不能為自己置氣啊。”花婆子看著眼前小姐那蒼白的臉頰,眼中的心疼可是一陣又一陣的,根本止不住。
之前為了給李娘子吊氣,將願哥兒放到自己的肚子裡逆天改命,身體本就已經變得薄弱不堪,現在府中本來能夠掌握的眼線盡數消散,只剩下孤舟難平。
現如今,對於大房掌家,因為大老爺沒個一兒半女,醫師束手無策都搖頭給老佛爺支了個聲後,怎麼看之後不是過繼,就是從他們這裡抱養,所以逼著緊。
但凡二爺能把心放在小姐身上,也不至於如此被動,現在收了一個又一個義子進來,哪怕之後才華再好,卻始終隔著一層血親,怎麼看對願哥兒那口心頭肉,可都饞著緊。
眼前的小姐無論如何都得穩住,哪怕就是因為身體的孱弱,而導致最近開始了胡思亂想,可只要自己在一天,就定能夠阻止這場禍端。
“好了,嬤嬤,我靜下來了。”花氏臉上紅溫的色調逐漸褪去,重新恢復成了蒼白,看著旁邊從小瞧著自己長大的奶媽,心裡總算平靜了下來。
“這就好,這就好,前兩日我讓秋月回家了一趟,這是老爺給的。”花婆子從袖中抽出了兩張信紙,剛剛露出風口就出現了幾個紅色的小紙人,它們結伴懸浮在了花氏的面前。
上面所相伴的香味,讓眼前人露出了微笑,那享受的神情,終於使臉上多出了一抹血色,很快本來的豔紅盡數褪去,化為潔白的紙張在半空中自然而消。
對此還沒有享受夠的花氏抬眸看向了旁邊的婆子,花嬤嬤輕輕搖頭開口道:
“小姐就這些了,過些日子的花朝節,會多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