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擔於此,自然不會讓事情超出掌控的範圍,天命本就不會認人為主,掌握這方天地幾十年的光陰也僅僅是抓的足夠牢,現在對於指縫中露出的東西越來越多的狀態下。
哪怕及時去除的一個又一個,但總會有新的誕生,接替這個位置千瘡百孔的腐蝕著,試探著,躲藏著。
永勝皇帝閉了閉眼,今夜的天色,實在太涼了。
而在另邊,安答應坐在窗邊,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面,那一棵又一棵光禿禿的梅樹,無奈的嘆氣。
本以為撫養皇子,自己至少會升些位分,得到如此的寢宮也是順帶著的,但沒想到竟然僅僅只是給了個地方,又多了個娃娃外,其他的人手可是一點都沒有變呢。
反而因為聖旨的降臨,佈散出去的銀子越發的多了,先前的那一點積蓄全部填補上了,才勉強夠,不僅僅只是為了打腫臉充胖子。
更是為了,讓其他宮看不了笑話,哪怕背地裡生活過得再怎麼節儉,但明面上總得有人情往來,這是能夠在這個地方安存下去的方法。
她知道這孩子將是未來的皇帝,可現在只能節衣縮食的跟著自己受委屈了,對於夜半三更都沒睡,精神很的娃娃,在惆悵的同時又打了個哈欠。
“你怎不知睏倦呢?”安答應看著弘樹,有些好笑的望著那粉雕的面容,不得不說這孩子的臉,可是自己見過最可愛的,並且也如此乖巧的文靜,只是半夜三更不睡覺這點令人煩惱之外,其他的也不似平常孩童那般吵鬧。
或許是因為年歲大了吧,可偏偏跟過來的奶嬤嬤,卻說這只是個稚兒,讓她無奈的同時,也只能把其當做一個發育較好的小嬰兒。
太育,太幼,太保,也到現在都沒有人選,僅僅只是個奶孃,都讓人頭痛,直接在梅蘭宮裡養起了羊媽媽,安答應雖然不知其中的關竅,但還是遵從著嬤嬤的教導,照顧著弘樹。
在天光微明,不知什麼時辰的情況下,各家的官員都做好了準備,匆匆上了馬車來到了官道。
對於昨日梳理,那一道又一道突然發生的事端來看,內心的憂慮,導致愁不能寐,對於臉上那碩大的眼圈,家中有巧手的或許還拿些白色的脂粉遮掩一番,而沒有的自然也不會在意這點。
而在同僚之間,相互理解時,就這樣看出了端倪,紛紛感慨,辛苦辛苦。
就在所有人恭敬地在大殿外等候,墊肚的茶水糕點伴隨著目不暇接的太監宮女之間的轉換,都交在了手上,靜靜等候著大陣解放時的天光微明。
所有人都等待著,早朝的時辰到來,可偏偏過了,卻也沒有任何要通傳進殿的訊息,對於有前車之鑑的狀況來看,或許今天又是為了殺雞敬猴的黃鼠狼拜年,幾個大人物之間眼觀鼻,鼻觀心,顯然都在猜測這一次會倒家的是哪一位。
畢竟他們這位聖上的脾性,越發的琢磨不透,不過是抄了一個商賈之家就要開啟如此的大陣,什麼時候膽子如此小了?更何況,最開始誇獎的聖旨,也成為了投鼠忌器的笑話。
所以在過了早朝的時間段後,幾個大人,並沒有像之前那般,挺直的腰板站在原地了,坐在小宮女和太監搬來的太師椅上,對於桌上,本就用來墊肚分量不多的糕點,一件又一件的減少下,難得不剩。
“聖上的脾氣,也真是該改改了。”左丞相撥弄著手中的菩提珠串,心中唸唸有詞,全面上無波無瀾的開口道。
“何必操這份心,皇上自有用意。”右丞相聽對方這麼一說,馬上就起來要回懟的心思,乾脆利落的開口讓氣氛逐漸的凝固。
最開始還能交頭接耳,互相看熱鬧的底下官員,瞬間都正襟危坐,開始豎起耳朵,竊聽這兩位領頭大人,究竟能談論出些什麼,甚至因為黨派的緣故也開始打起了腹稿。